就在蘇祁安打算和葉重離去時,老鴇的聲音響起。
“蘇舉人留步,今天發生一些事情,讓蘇先生掃了興,但春風院一向誠信做生意,今天的吟詩會,蘇先生不用說,自然當之無愧。”
“老鴇我已經讓小婉在房間等待先生你呢,先生要是不去,可是會傷小婉的心啊。”
蘇祁安停住,他沉吟一會,開口道,也好,既然春風院有這心,蘇某就不推脫了,帶路吧。”
老鴇麵露喜色,連連點頭,親自帶路,蘇祁安和葉重囑咐一聲,便跟隨老鴇而去。
在外人看來,蘇祁安的舉動,又和他們這些公子哥又有什麼區彆,還不是貪圖陸小婉的身子,表現的那麼虛偽乾嘛。
有這種議論的,多半是那些落敗的公子哥,他們更多的是對蘇祁安幽會陸小婉半個時辰感到的嫉妒。
這些人的想法,蘇祁安根本不在意,彆看老鴇一副笑容相迎的樣子。
但一路走過,蘇祁安明顯察覺到四周的暗處,有著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半個時辰的幽會,的確讓人羨慕,但春風院又不是傻子,能做虧本生意?
要是蘇祁安在半個時辰中,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絕對的,下一刻,就會有大批的好手衝進來。
到時候,造一些說辭,蘇祁安不被春風院隨意拿捏。
和這種人打交道,那要有八百個心眼才行。
蘇祁安一路走著,耳邊聽著老鴇一路的喋喋不休,終於在一間房間前停了下來。
老鴇似乎還想繼續說什麼,但被蘇祁安打斷了。
“好了,就送到這吧,你可以下去了。”
“額…好的,蘇先生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先生好好享受這難得的獨處時光哦。”
蘇祁安點頭,猶豫一會,推開了房門。
房間不大,但布景卻是很明豔,粉色的窗簾,鐫刻紋繡的屏風,看上去和上次在嶺北縣的見麵,有著同樣的溫馨。
空氣中,一縷縷幽香充斥房間,聞久了,腦袋似乎有一種醉意。
蘇祁安邁步走進,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不一會,陸小婉踱著步子,依然是那件露臍的長裙,來到蘇祁安麵前。
二人再次相見,蘇祁安笑著道,“半年不見,今日一見,小婉姑娘依舊是風采依舊啊。”
“蘇先生說笑了,和先生相比,小婉不算什麼。”
蘇祁安點頭,示意陸小婉坐下,稍微沉默一會,輕聲道。
“小婉姑娘,恕蘇某冒昧,這半年時間,發生了什麼,似乎從姑娘的眼神中,看到些許憂傷。”
蘇祁安這話落下,陸小婉身體一顫,臉色明顯繃不住了,她歎息一聲,開口道。
“既然蘇先生問了,小婉也就不隱瞞了,春風院如此的推捧我,想要我成為郡城的第一頭牌,最終的目的,就是將我送往州城,給一位大人物的少爺做暖床丫鬟。”
說到這裡,陸小婉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她搖搖頭繼續道。
“本想著,來到郡城後,憑借我的結交手段,至少能在郡城落下根基,日後徐徐圖之,說不定有能替我父母翻案的一天。”
“現在想想也是可笑,我不過是個官妓,就算再有手段,也不過是一件隨意交換的物品,嗬嗬,這是小婉想的天真了。”
陸小婉的這番話,蘇祁安的心裡也不好受。
支撐陸小婉活下去的希望,就是能有朝一日替自己父母翻案,可最後得到的卻是希望破滅,無論怎麼掙紮,都改變不了自己額命運,聽上去多麼可悲。
在大涼,這種封建社會,女子本來就是沒地位的,特彆還是官妓,說難聽點,就是各大豪門世家大人物手裡的玩物。
對於這點,接受過現代教育的蘇祁安,可謂深惡痛絕。
如果陸小婉生活在現代,憑她的聰明才智,一定能過的更好。
看著露出認命神色的陸小婉,蘇祁安目光閃動,忽然道。
“小婉姑娘,你信我嗎,如果我能救你出來…”
蘇祁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小婉製止了。
陸小婉點點頭,稍微恢複下自己的情緒,對著蘇祁安笑著道。
“我相信先生有這能力,小婉在這裡謝謝先生好意,小婉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知道先生要做這事,勢必要付出巨大代價。”
“小婉不願看到先生這麼做,能有先生這句話,小婉已經很開心了。”
“好了,先生,不說這些不開心的,我們說些其他開心的事吧,比如,先生這半年去了什麼好地方,給小婉說說,也讓小婉長長見識…”
“小婉姑娘,我給你贖身吧。”
陸小婉笑著跟蘇祁安聊天,嘴巴不停說著,忽然,蘇祁安的這句,一下子讓陸小婉的笑容一凝。
“先生,你…你說什麼?”
陸小婉回過神來,滿臉的不敢置信,那副樣子就像見鬼一樣。
倒不是陸小婉沒有見過所謂的贖身,他來到郡城時,就有不少公子哥,嚷嚷著想替她贖身。
閱儘人情冷暖的陸小婉知道,在這些嚷嚷中,真心想贖她的,一個沒有。
開這口的,無非就是想從陸小婉這裡博取好感,想和陸小婉春宵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