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的這番話,說的可是相當自信,絲毫沒有半點畏懼,有的是濃濃狂傲。
但在場諸多考生,卻沒有一人敢出言駁斥,因為他們知道,蘇祁安的換題難度,不僅不比他們所做的要簡單,甚至更難。
他們考的內容,是對一州、一郡的某一方麵的政務,給出答案。
而蘇祁安出的,是對一州全境的所有政務,給出解決方法。
這就好比,前者是精通某一項的特殊人才,而後者,則是精通所有,堪比全能。
二者完全不可比擬,哪怕他們當中有對蘇祁安有怨言的,但就事論事,他們無法質疑蘇祁安的出題難度。
看著在場眾人的沉默,王晨目光閃動,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他解釋道。
「額…可能這事是我太心急,對這三人太信任了,這事應該和蘇考官沒啥關係,學生知錯了。」
「是嗎?剛才你還是一副底氣十足啊,心急?認錯,真當本官是好糊弄的。」
「既然你想主持公道,那本官就把這次殿試的潛規則,給你挑明了。」
「來人,把王晨額試卷給本官摘出來,讓大家好好看一看。」
蘇祁安下令沒多久,禁軍就從諸多考卷中,找到了王晨的考卷。
還是和先前一樣,給無數考生過目,當他們的目光掃視後,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這時候,蘇祁安的聲音,繼續響起,「如果本官沒猜錯的話,王晨的考卷上,起碼有八成的內容,和我提供的所謂泄題如出一轍,對吧。」
「沒錯,蘇考官這到底怎麼回事?」這時候,以黃文彥為首的一些寒門進士,帶著憤怒神色道。
「是啊,明明是我泄題給三位西州考生,結果這泄題內容,怎麼就到王晨的考卷上了,這是怎麼回事?」
蘇祁安發出疑問語氣,而後冷聲道,「事情的真相就是,本次殿試,王晨早就得到了泄題的內容,不知道他許諾了三位西州考生什麼好處,讓他們惡意栽贓本官。」
「而他,卻能堂而皇之的將泄題內容,謄抄在考卷上,按照你謄抄的內容,這進士三甲,不垂手可得。」
「可惜啊,王晨,你千算萬算,算漏了本官會冒著風險,把西州三位考生的考卷給換了,又因為隔絕屏風,他們還以為自己拿的卷子,和你相同,因此沒有任何顧慮的接受你的指示,栽贓本官。」
「將本官拉下馬,不僅成全你的好名聲,更能成為進士三甲,嘖嘖嘖,你這日後的前途,看的本官都很羨慕啊。」
「本官有些不解,我與你之間並無大的恩怨,你如此對我,為了什麼?」
蘇祁安將前因後果大概講了一遍,這一刻,直接引起全場的嘩然。
比剛才王晨所謂的主持公道,引發的轟動還要大上許多。
一時間,無數的諷刺、謾罵聲響起。
但很快被鄭國公給製止
,文賢殿內稍微安靜下來。
可即便到了這時,王晨自然沒有任何求饒的意思,他的臉色難看,忽然惡狠狠的看著蘇祁安,憤怒道。
「哼哼,不愧是一代大才,本少對你真的是太低估了,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本少的謀劃。」
「你我之間的確沒有大的恩怨,甚至連小矛盾都沒有,但誰讓你是京都第一才子,更是成為夫子親傳。」
「單論任何一點,都不可能不嫉妒,我們了,經過重重的科舉,才走到今天,獲得進士功名,可結果,你一個小小的舉人,被陛下賞識,不僅恢複皇室宗親,更是一躍成了我們的主考官,我不服…」
「來人,把這個瘋子待下去,嚴格審判!」王晨越說越激動,但很快被鄭國公直接打斷。
禁軍上前,就欲將王晨拿下,帶下去,但蘇祁安的聲音,卻是陡然響起。
欸,鄭國公這般心急乾嘛,就讓他繼續說嘛,我倒是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蘇考官,此言差矣,此人就是個瘋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你,你是皇族,皇族有皇族的威嚴,這種人交給本公就好,繼續聽他的狂吠,是對自己的侮辱。」
「嗬嗬,鄭國公倒是有心了,不過蘇某常年在外,已經習慣了這種狂吠,聽聽不礙事。」
蘇祁安目光一轉,看著臉色激動的王晨,開口道。
「你說的這話,有幾分道理,但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什麼身份。」王晨一怔。
「如果這話是從寒門子弟口中說出,本官倒不覺得有什麼,但你是什麼,一介權貴,在這裡跟本官談公平,談正義,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你配嗎!」
「之所以你會這麼講,讓本官猜猜,你想要替誰背鍋啊,一個人把這事全部攬下來,真當自己是英雄呢,能讓你做成這樣,看來有人給你的許諾,還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