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蘇玄庸是真的怒了,他怎麼都沒想到,和他們打戰多年的榮兵,竟然會有一天,打到京都腳下,這是一種恥辱。
彆說蘇玄庸了,就連在場眾人,都沒想到會有這天。
他們現在關心的,可不是榮兵怎麼會饒過潼關,打到京都,而是眼下能不能守得住。
畢竟,京都城內隻有一萬五左右的兵力,而看對麵攻擊的架勢,人數絕對不少。
而且來的一定就是狼軍團,京都中也就五千的禁軍有些戰力,至於治安軍,也就剿滅土匪罷了。
和大榮狼軍團交戰,能夠守住就不錯了。
從剛才最新發回來的軍報來看,剛才的一照麵,不到幾炷香的功夫,治安軍就死傷幾百人。
這還是在借助高厚城牆的防禦下,取得戰果。
這要是正麵打一場,死傷得破千。
眼下可不是驚歎榮兵的奇襲,而是下一步改怎麼走。
是守還是跑,這才是關鍵。
議事殿內的氣氛,很低沉,但這種低沉並未持續多久,很快,鄭國公的聲音響起。
「陛下,現在追究榮兵的奇襲,已經沒意義,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確定守還是走。」
「如果要守的話,怎麼守,要多少兵力才能守得住,如果要走,老臣建議,立刻就走。」
「現在京都城四周,隻發現兩處榮兵,而且現在和治安軍僵持著,看他們的兵力,絕對不多,不會超過萬人。」
「這時候及時走,是很有幾率逃脫的。」
「還請陛下能早做決斷,莫把時間耽誤了。」
「鄭國老,你這話說的太喪氣了吧,城外奇襲的榮兵,看數量不多,而且目前連城牆外圍都未攻破,這時候倘若逃走,軍心必定渙散,到時候怎麼逃?」
開口說話的是文宣,他臉色嚴肅,明顯是反對鄭國公的提議。
但鄭國公不懼,上前一步,直接道,「嗬嗬,夫子,如果說在科舉文壇上,我不如你,我認了。」
「但在軍事上,不客氣的說,你就是個門外漢。」
「是,你說的沒錯,從目前來看,京都城暫時還在我們手裡,但你根本不了解大榮精銳的實力。」
「從剛才的軍報上就寫的很清楚,才多久的功夫,治安軍死傷兩三百人。」
「這要是繼續打下去,半個時辰,信不信,治安軍死傷大半,到時候,僅靠五千的禁軍,我們能守得住京都嗎。」
「還不如趁著現在焦灼,讓治安軍全力牽製,皇城內的禁軍,立刻掩護陛下等皇族權貴從後門逃跑。」
「隻要我們速度快,就算奇襲的榮兵追上來,我們也差不多抵達後方最近的一座軍城。」
「再讓軍城守軍,全力掩護,相信陛下一定會抵達中州地界,到那時,甭管多少奇襲榮兵,這般深入腹地,在想追擊都不可能。」
「鄭國公,你的意思是說,讓陛下丟下京都城中十幾萬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丟下大涼立國三百年的國都,背負罵名南逃!」
「你讓前線奮戰的將士,和諸多百姓如何看待陛下,如何看待蘇涼皇室,讓陛下背負逃跑天子的罵名嗎,被大榮恥笑!」
文宣這次,有些動怒了,大涼皇室雖然有些昏庸,但總得來說,大涼百姓對皇室,特彆是當今天子,多少還是有尊重的。
如果真按照鄭國公所言,丟掉前線奮戰的將士、百姓,丟掉三百年的國都,以及京都的皇陵。
隻顧南逃,那蘇涼皇室的威名,算是徹底的一掃而空。
如果南逃途中的各州世家,膽子大的,來個逼宮啥的,這後果不堪設想。
鄭國公的提議,真是其心可誅,如果不是顧及蘇玄庸,文宣都得上去給他幾個耳光。
但鄭國公臉色沉穩,對著蘇玄庸跪拜著,露出忠心耿耿的神色,連忙道。
「陛下,老臣絕無此意,老臣一切都是為陛下的安危找想,陛下要是出了什麼事,敢問文夫子,能擔當的起。」
眼看著,雙方又要爭吵起來,蘇玄庸冷哼一聲,製止了雙方的爭吵。
「夠了,如今榮兵奇襲,還在這裡爭吵,還嫌臉丟的不夠嗎。」
頓時,殿下再度沉默著,蘇玄庸歎氣一聲,看著在場眾人,隨即道。
「夫子、鄭國公雙方都說的有道理,爾等你們都在這裡,自然有參與的權利,無論說什麼,寡人都不會怪罪你們。」
「說吧,是走還是守。」
有了蘇玄庸的這番話,很快殿內便分成兩派,一派以鄭國公、趙國公、陳國公等主走派。
另外一派則是,以楚國公、文宣等幾位資深老侯爺的主守派。
雙方人數差不多,基本上打了個平手。
眼下雙方又陷入了僵局,這時候,一直站在蘇玄庸身後的九公主,卻是忽然開了口。
「父皇,既然各位大臣都有選擇的權利,那我等皇族,應該也能發表一些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