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下達的死命令,讓大祭司頗為不滿,他本想強行入城,但被青城郡守製止了。
霍城敢下這命令,足以說明蘇祁安的情況很嚴重,甚至到了病危程度。
怎麼說他也是皇族,表麵是被當今陛下放棄,所謂生死有命。
但這種生死有命,絕對不是被刺客刺殺的死法,這視大涼皇族威嚴何在?完全是一種打臉行為。
不管蘇祁安死不死,越是這關鍵時刻,他們越要遵守規矩。
如果真的強闖,很可能事後被追責,更重要的是,據他所知,霍城將攻城土匪打跑後,已經下令,將分散在楊柳郡各縣的兩千兵士調了回來。
同時,蘇祁安的大本營土城縣,兵力也有調動,看他們行進的方向,正是楊柳郡城。
現在的楊柳郡城中,彆的不說,起碼有三千人,如果等到土城縣的守軍彙合,起碼達到五六千。
他們要是強行入城,很可能會被剿滅,在未親眼看到蘇祁安是生是死下,這時候和他們刀兵相見,是很不劃算的事。
在城門打開前,青城郡守下令,讓兩千兵士往後撤五裡。
在見識到對方誠意後,守城兵士才打開城門。
但城門並未完全打開,隻留有馬車通行的寬度,一旦有任何不對,會立刻關門。
青城郡守並未耍什麼花招,帶著幾名神醫,進了城。
剛一進城,在他們麵前,就有兩隊兵士早早等待,他們沒有言語,隻是做了一個請字。
站在馬車兩側,護送青城郡守前往郡守府,隻有進了城,才能感受到城內真實情況。
沿途的街道,所有的商鋪還是房屋,全部大門緊閉。
一條不過百米的街道,青城郡守就看到超過四隊兵士巡邏,那嚴密程度,令人咂舌。
而且城中的氣氛,給人一種相當嚴肅緊繃,讓人頗為壓抑。
可越是這樣,越讓青城郡守內心竊喜,他和大祭司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對方眼中的喜色。
在兩隊兵士的帶領下,眾人終於進了郡守府。
出門迎接的並非是當地郡丞和郡尉,相反卻是土城縣令吳用。
吳用的出現,讓二人一怔,他們倒是沒想到,土城縣的行動這麼快,竟然比他們提前了。
連吳用這樣的心腹都出麵了,青城郡守心裡頓時有了思量。
他目光隻是掃了一眼吳用,輕聲道,「吳用,帶路吧,讓本郡看看蘇侯爺到底怎樣了。」
說完,青城郡守邁步直接朝著內堂廂房走去,可吳用卻是攔住了他。
「二位大人的好意,侯爺心領了,但侯爺有傷在身,需要靜養,不便外人探訪,望兩位大人海涵。」
吳用的這番話,讓青城郡守相當不滿,他什麼身份,吳用什麼身份,能和他客氣言語,就算不錯的。
敢在他們麵前攔路,真是找死。
都不用青城郡守多說什麼,身後的大祭司邁步,來到吳用麵前,冷聲道。
「哼,吳用,彆給臉不要臉,你一個小小的縣令,敢阻攔我等兩位上官,吃了熊心豹子膽。」
「真以為得到蘇侯爺的賞識,就目中無人?蹬鼻子上臉,按照大涼的現有的官員製度,你依然受到郡守的管轄。」
「之前看在蘇侯爺的麵子上,才不跟你計較,現在真把自己當什麼玩意?你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敢這麼對兩位上官講話,找死的玩意。」
大祭司說著,一把抓住吳用的衣襟,作勢打去,但下一刻,他的拳頭被一人給抓住。
無論他如何用力,他的手臂遲遲無法落下,他抬頭看去,阻止他的人,是一位青年。
這人他並不認識,並沒有官職在身,他冷聲道,「你是何人?也敢管本祭司!」
「一個微不足道的平民而已,但就是看不慣你這幅咄咄逼人的樣子,也就是在交州,你敢如此猖狂,放在京都,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大祭司臉色鐵青,先前被一個小縣令阻攔,現在又被一介涼人百姓攔住,他的麵子往哪裡擱。
就在大祭司準備大鬨一場,身後的青城郡守卻是上前,攔住了他。
他打量著眼前的青年,雖然穿著貧民衣服,但無論氣度還是談吐,絕對不是一般人,更不會是交州本地人。
多半是京都的某位權貴世家,青城郡守目光閃動,輕聲道,「敢問閣下大名。」
「陳到。」青年輕吐二字。
聽到這名字,青城郡守明顯思考了一會,這名字他有些印象。
還真是來自京都的,得罪了京都更大的大人物,被抄家,最終流放交州的囚犯,據說貌似他的家族,是一位一品公。
從京都流放過來的,屈指可數,特彆還是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青城郡守還是有些關注的。
但這種關注僅限於表麵,畢竟,從京都流放交州,根本沒有任何崛起的可能,能夠好生活著,就不錯的。
至於翻身,不過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