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離開,蘇祁安、謝蒼二人打算用的時間不短,起碼要有七八天。
如果中途周泰派人詢問,或者六皇子有什麼事,蘇祁安早就囑咐留在客棧的童戰,如何話術應對。
就說蘇祁安太勞累,沒有見客打算,要麼就是帶著謝蒼四處遊玩閒逛了。
隻有真正深入基層,貼近百姓,才能了解到最真實的情況。
這話讓謝蒼深以為然,他跟隨蘇祁安離開第七郡城不久,一兩天的功夫,就來到了一座叫水鄉縣城的地方。
這座小縣城,是第七郡所轄縣,在七郡中並不是很顯眼存在,隻是一座極其普通的小城。
像水鄉縣這樣的小城,在越州普遍都能見到。
水鄉縣應該縣內,多有河流經過,因此得名水鄉。
按理說境內多水道的縣城、郡城,一般都很熱鬨。
都是漁夫們貿易的集散地,可踏入水鄉城,會發現除了十幾條看不到儘頭的水道外,水麵上,壓根看不到多少人。
甚至整個縣城,都沒有多少人,遠遠看去,就像一座空城。
水鄉縣城並不在越州城管轄範圍,在越州的位置,也很靠後,要說受到什麼海盜襲擊,基本上不可能。
但偏偏這裡就是一座空城,謝蒼派人打聽了好久,才知道緣由。
因為越州戰事開啟,上麵忽然下發命令,征集各縣青壯年,全部調往郡城的船廠,建造軍船。
哪怕不會的,也要到船廠打後勤,這不光是一縣如此,基本上其他各郡都是如此。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街道,蘇祁安、謝蒼二人心裡有些不好受。
這越州戰事打成這樣,還真是太廢物了,不說和南州相比,哪怕是交州,也沒有像這樣,大規模的抓壯丁。
而且這麼多人,誰能保證他們是真的在為公家建造軍船,還是替某些人謀私利。
這樣的事,在戰事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如果沒有謀私利,蘇祁安實在想不通,把幾郡的青壯年都抓了,統一征召,不知道還以為越州麵對是幾十萬海盜攻城。
而且抓壯丁這事,蘇祁安也隻有在這種地方縣城才看到,像他們待的第七郡城,不說多熱鬨,但起碼能看到不少青壯年。
可隻要離開了郡城,來到了下麵的縣城,那景象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蘇祁安、謝蒼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裡,看到一些不同尋常,二人沒有多說什麼,為了驗證自己的判
斷,二人帶著手下十幾人,大搖大擺的朝著城內的最大的街道走去。
這十幾人,哪怕放在平時,在街道上,都是很顯眼的存在,更彆說在戰事,所有青壯年被抓的情況下。
整條街道上,也隻有蘇祁安、謝蒼十幾人,看上去相當明顯。
不等他們走了三分之一,很快,身後四周響起急促腳步聲,緊接著,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前麵的人,給我停下。」
蘇祁安他們像似沒聽到,依然繼續走著,不一會,隨著腳步逼近,二十多人一下子把蘇祁安他們圍了起來。
為首的幾人是衙役,至於其他人,怎麼看都不像衙役,反而像青皮打手。
將蘇祁安他們圍住的瞬間,為首的衙役,直接破口大罵。
「他娘的,讓你們停下,耳朵聾了!」
說著挽起袖子,手中的鞭子朝著蘇祁安打過去,忽然,一位老兵上前,一把拽住鞭聲,陡然用力,差點讓為首衙役摔了個跟頭。
為首衙役踉蹌幾步,才站穩身子,他仔細打量眼前的人。
目光閃動,能夠成為他們領頭的,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他一眼就能看出,被護在後麵的蘇祁安、謝蒼二人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他沒有發怒,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水鄉城戒嚴了嗎,還敢隨意亂跑,是不把律法放在眼裡!」
「我等是八郡的舉人,初來乍到確實不知,我等這就離去。」謝蒼上前一步說道。
這話一出,讓為首徭役有些吃驚,他心裡暗道,「原來是舉人,難怪如此淡定,要是放在平時,說不定還會讓你們三分,可現在哼哼。」
為首衙役臉色一變,陰沉著臉,冷聲道,「讓你們走了嗎,你們說自己是八郡的舉人,誰能證明,哼哼,八郡的人莫名來到七郡,而且又是在戰事,你當本大爺是傻子不成!」
「我嚴重懷疑,你們是海盜派出的探子,如果想證明你們的身份,跟我走一趟,否則,彆怪本大爺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