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是基層軍官,但恰恰就是這些基層軍官,才能反映一支軍隊的戰鬥力。
能擔任者,無一例外都是對蘇祁安製定的三大鐵律,最堅定的執行者。
這樣的人,充實到土著軍隊中,就像骨乾,增加的,不僅僅是他們的戰鬥力。
更是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土著的心中思想,平時沒什麼事還好,可如果三位元老想利用他們,去反攻蘇祁安。
這些人怕是第一個不答應,最終隻會自食惡果。
這就是蘇祁安的防備,攻心為上,才是上策。
看著二元老走來,蘇祁安說道,「感謝祭司聯盟的相助,這份情,本侯記在心裡。」
「蘇先生說的什麼話,交州地界,你我本就同氣連枝,何分彼此,有外敵來犯,更何況還是祭司聯盟的仇人,這次出兵,本是理所應該,何來談謝。」
「既然蘇先生回來了,先生下令吧,隻要你一聲令下,一定將這些蠻夷黑魯趕出交州。」
蘇祁安點點頭,看著眾人道,「嗯,我明白各位的心情,但這次,咱們要換個打法,不把他們趕出來,而是放進來。」
「放進來?」
蘇祁安這話,讓眾人都愣了。
倒不是不理解,蘇祁安說的放人戰術,直白點,就是誘敵深入,最後來個甕中捉鱉。
這戰術,他們明白,但這種誘敵深入,甕中捉鱉,也隻限於兵力減少,要麼就是利用什麼山穀天塹這種絕佳地形,來個分割包圍,也能打出效果。
可這次麵對的是五萬蠻夷黑魯,下倉郡唯一符合條件的,也就下倉郡城。
可一口氣誘敵五萬人,這根本不可能,不說下倉郡城有沒有這麼大的地方。
這麼規模龐大的兵力,蠻夷黑魯也不是什麼傻子,怎麼可能那麼聽話,按照你的想法,傻傻的進城,等著你關門打狗。
這打法,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幾乎不可能。
看著眾人不解神色,蘇祁安笑著道,「這次放人進來,可不是為了關門打狗,霍城、文彥、吳用,還記得我在臨行前,跟你們交代的,在下倉、陳倉兩郡邊界重鎮,各處主要險要道路上,修棧道的事吧。」
三人連連點頭。
這事他們怎麼可能會忘,這事當初在執行時,可是鬨的沸沸揚揚。
除了內部不理解外,同時還遭受外界蠻夷的嘲諷,為這事,下麵的許多兵士,都有過相當
的不滿。
如果不是三位師長壓著,有他們三人好受的。
修棧道這事,不是壞事,但蘇祁安讓他們在邊界兩郡修棧道,不止是工程量的問題,更多的是徒勞無用。
下倉、陳倉都是邊界重鎮,常年負責對外抵禦蠻夷黑魯,或者西州的侵犯。
在邊界一二十年內,大規模戰事基本沒有,但小的摩擦,和局部的入侵,比如掠奪所屬各縣,打個秋風就跑,基本上每月都能見到。
因此,隻能增多關卡,加強兵士巡邏密度,而蘇祁安選擇偏偏修棧道。
這些棧道,位置要是在兩郡內部,後方,或許還沒有那麼多非議。
可它們大部分都在前線,每修一次,的確會方便兵士出擊。
可卻阻擋不了,下一次蠻夷來犯的破壞,可以說棧道,是修了毀,毀了修,便捷一時,但卻麻煩很久。
所以,為了不浪費人力、物力、財力,在李康時代就取消了。
可蘇祁安在去南州前夕,修棧道這事,偏偏又撿起來了,這可不讓他們的對方,蠻夷黑魯嘲笑嗎。
但蘇祁安下令了,沒辦法,隻能執行。
因此,當蘇祁安提到這事,他們怎麼可能會忘,可以說是印象深刻。
三人能夠被蘇祁安信任,委任,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著蘇祁安帶笑的臉色,三人對視一樣,瞬間,在他們腦子中,一個念頭閃過。
一下子,三人苦笑的眼神中,閃過深深的震動,帶著遲疑的語氣說道。
「莫非…莫非先生想利用修棧道的事,搞一把大的?」
蘇祁安笑著點頭,說道,「沒錯,這次,我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聽到蘇祁安這麼說,三人眼中的震驚,無以複加。
他們震驚的不僅僅是蘇祁安的決策手段,更多的是,在一個月前,就能預判後麵交州會有戰事。
而他們修棧道看似可笑的舉動,實則就是給接下來的反擊,埋下伏筆。
這種不經意的行動,到最後卻是顯露一環扣一環,可以說,蘇祁安的每個決策,都沒有浪費,隻是時機未到。
這樣的謀略,這樣的遠見,在大涼還能有誰做到?
在這刻,他們對蘇祁安的佩服,到達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