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苑之這話後,蘇祁安的臉色瞬間一變。
他驚訝的不是唐豐有沒有老師這事,而是提攜恩師。
一般而言,隻要進了翰林院的,翰林院的大儒,都可以稱得上老師。
像林苑之和蘇祁安的關係就是這種,而在老師之上,還有最特殊,也是最尊敬的一位老師。
就是林苑之口中說的提攜恩師,這關係,就像夫子收蘇祁安為親傳那般。
不僅視為衣缽傳人,二人的關係可以達到親如父子那般。
能夠教導出唐豐這般的恩師,此人的能力絕對達到州一級彆,搞不好更上一層。
雖然林苑之並未提出這人是誰,但聽他的意思,此人多半就在西州。
這樣的人物在西州,要是關係處理不好,蘇祁安離開西州,走的也不安心。
蘇祁安臉色稍微平複一會,看著林苑之道,「敢問林老,此人是何人,能被林老如此提起,想必此人,應該大有來頭。」
林苑之點頭,隨即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此人你應該聽聞,他叫羅清遠。」
聽到這名字,蘇祁安並沒有太過驚訝,反而釋然的點點頭。
能做唐豐的提攜恩情,在西州附和的,也隻有此人。
羅清遠的名字,在西州可以說是赫赫有名,更準確說,在二十年前的西州,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人今年約莫應該有六旬左右,比唐豐大上十來歲。
但這人來頭可不小,是西州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州牧。
他擔任州牧那年,隻有三十八歲,放眼大涼十二州,如此年輕的州牧,也是屈指可數。
此人能夠上位州牧,靠的可不是走後門,而是實打實的真才實乾。
他的過往履曆,就像拿了天才劇本,蘇祁安和他一比,被甩十幾條街。
十六歲獲得秀才功名,十八歲考上舉人,二十二歲考上進士。
而且這三場考試,更是連中三元,都是以榜首考取功名,當年因為這事,在西州傳為一段美談。
雖然在最後的殿試環節,沒有成為一甲狀元,隻是三甲探花。
但即便這樣,二十二歲的探花,論年紀,在大涼曆史上,足以排進前三。
考取探花後,羅清遠順理成章的進入翰林院深造,三年後,回到西州擔任一縣縣令。
三十歲那年,升任郡守,三十八歲擔任西州牧。
二十五歲開始擔任縣令,隻用了短短十三年時間,就像做火箭一樣,迅速升官,那速度,讓無數人都感到瞠目結舌。
最讓人感到神奇的是,羅清遠擔任州牧,當地的世家還是地方百姓,都沒有反對的。
就算有非議的,也不過是少部分人,因為此人的升官,他的過往政績,都是拿的出手的。
無論是擔任縣令,還是郡守,他所在的縣郡,每年的賦稅、糧食產量,都可以排進前三。
不僅如此,在他任內,上至世家豪門,下至低層百姓,關係都處的很好。
雖然他做西州牧隻有八年時間,但在他的治理下,當年的西州,經濟放眼大涼十二州是差了點,但百姓卻很富足。
這種富足不僅僅在生活上,更多的是民風上。
可以說,當年的西州,民風淳樸,和善,和現在一比,根本不敢想象。
隻是後來,不知怎的,或許是覺得沒啥意思,達成了自己成就,在做了八年州牧的羅清遠,主動跟朝廷請辭,直接辭了西州牧,將州牧的位置,給了唐豐。
而他自己,卻是提前致仕,尋了一座山林,貌似去修道去了。
羅清遠的舉動,彆說
當地世家百姓不理解,就連朝廷也是懵的狀態。.
為此派出好幾位大監,前來傳話,想要羅清遠進京入仕。
但羅清遠就像鐵了心一樣,閉門謝客,期間更是換了好幾個位置,硬生生把自己給折騰不知所蹤,朝廷見狀隻能無奈接受。
羅清遠這一走,差不多就有二十年,如今彆說知道他所在位置的還有幾人,光是他的名字,現在的人怕大多數都不知。
彆看羅清遠消失近二十年,但能夠拿這等劇本的天才,一旦要出山,造成的轟動是巨大的。
蘇祁安不否認此人是天縱之資,也是他想要得到的人才。
但此人終究是唐豐的恩師,唐豐是死於他手,誰會知道此人是何性子。
會不會找他拚命,如果真是這樣,蘇祁安何必給他找一個不痛快。
蘇祁安的擔憂,林苑之看在眼裡,他放下手中茶杯,笑著道。
「嗬嗬,老夫知道侯爺在憂慮什麼,關於羅老頭報複的事,侯爺可以放在肚子裡,唐豐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我想羅老頭應該清楚。」
「如果他真的想要報複你,恐怕在你拿下西州城後,就對你出手了,不會等到現在,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