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姓震驚的目光下,兩輛馬車解開和馬的連接,一前一後,被抬著進了郡府。
這一舉動,是他們沒有想到的,能抬著進郡府的,這背景身份,遠遠超乎他們想象。
估計多半是州級彆的高官,隻有州級彆的高官,才有資格被抬著進郡府。
而能符合這條件,在西州滿打滿算不超過一指之數。
至於是誰,一時間他們也琢磨不透,而且也不敢琢磨。
能在私底下,偶爾議論著郡縣官員,就帶著很大的風險。
敢議論州級彆的官員,無論對錯,妥妥的,抓了就人頭落地。
隨著心有不甘,但圍觀百姓沒有任何離去意思,他們站在郡府外圍,目光看著遠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此時,郡府內,馬車被抬了進去後,蘇祁安、武川、馮正三人下了車。
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在後方坐著的馮正,也是看在眼裡。
但對於這些事,他沒有一點插手意思,走到蘇祁安麵前,說著什麼,朝著自己的休息的房間而去。
漢中郡終究是西州地盤,無論境內發生什麼事,解決起來,無非就是當地郡守,薛穆修、羅清遠,要麼就是蘇祁安。
至於馮正自己,他好歹是蘇玄庸身邊的紅人近臣,此次來西州,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帶蘇祁安返京交差。
其他事情,和他有什麼乾係,如果他插手,隻會讓他自降身份。
而且這事,蘇祁安、謝蒼兩位侯爺都出麵的,要是搞不定一個郡級彆的世家,連回京的資格都沒有。
隨著馮正離去,下了馬車的武川,朝著蘇祁安、謝蒼二人下跪,再度向蘇祁安求饒,他隻是一時糊塗,請求寬恕他的罪。
在馬車裡,武川基本上,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告知。
和謝蒼了解的,以及當地百姓了解的差不多的是,漢中沈家,早些年確實靠著糧鋪發家,賺的盆滿缽滿。
雖然家族內沒有出太大的功名老爺,但依靠著大發善心,在漢中郡還是有很高聲望。
隻不過,所謂的大善人,這些都是沈家的偽裝。
靠著這種聲望,一度能夠裹挾民意,甚至到了要挾武川的地步。
特彆是在當初薛穆修勸降的時候,沈家可是相當賣力氣,第一個表示服從,薛穆修在漢中郡待的那段時間,沈家那叫一個鞍前馬後。
本身他們就頗有威望,在薛穆修的肯定下,威望更是在上一層,一度讓武川都是忌憚地步。
而武川為了保住自己郡守位置,不得已隻能選擇合作,所以,在外界看來,郡守和沈家之間,那叫一個親密。
但沈家背後乾的那些肮臟的事,可謂是罄竹難書。
表麵是個大善人,以低價出售糧食,救濟災民,高價收購那些擁有土地的農戶,讓農戶活下去,甚至收養逃難來此的孤兒難民。
這些大好事,一件件,一樁樁說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可實際上,低價出售的糧食,都是發黴壞掉的糧食,高價收購農戶擁有的土地,轉過頭,不出數月,這些農戶都會因為各種離奇原因死亡。
收養孤兒難民,進了沈家,就再也沒有見到活著出來。
但這些,漢中底層百姓是看不見的,知道的,隻有武川。
像今天這種娶親的事,對沈家來說,習以為常,所有人都以為嫁入沈家,是享福,會過上好日子。
可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妙齡少女入了沈家,最後被沈衝玩膩了,轉手賣進窯子裡。
可以說,沈家就是漢中郡的一顆毒瘤,沈衝就是一個畜生!
武川之所以對蘇祁安隱瞞,也是為了蘇祁安的安危著想。
沈家在漢中的勢力之大,聲望之高,就連他這位郡守,都感到害怕。
一旦蘇祁安插手此事,沈衝鐵定會裹挾民意,威脅蘇祁安。
早早的離開漢中郡,比什麼都好,這才是武川想要蘇祁安趕快離開漢中郡城的原因。
聽到武川的講述,謝蒼、蘇勇的手掌都是忍不住緊握起來。
如果不是蘇祁安製止,他們絕對要把武川揍的連爹媽都不認。
“身為郡守,竟然被地方世家打壓如此,你也是夠丟臉的。”謝蒼一副恨鐵不成鋼道。
跪在地上的武川,一語不發,不敢反駁。
蘇祁安臉色漠然,示意武川起來,他輕聲道,“漢中郡出現這樣的毒瘤,說起來也是本侯的失職,本侯也有責任。”
“一個小小的世家,竟然敢裹挾民意,做出這等畜生之事,哼,沈家不除,天理難容。”
“武川,本侯給你一次機會,你可敢與本侯一起鏟除漢中這塊毒瘤,還漢中郡百姓一塊清朗的天?”
武川臉色激動,再度跪了下來,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大聲道。
“屬下願意,萬死不辭,勢必和侯爺鏟除這顆漢中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