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一批後,會有專門的人,在門口將各種契約簽訂的協議,一一道來。
雖然這上麵簽訂的協議,他們都不是本人,隻是個看客,但不代表他們不認識當事人,有的更是親朋好友。
可聽到自己熟悉人交易的成交價,和一些附加條件,人群中,不少人,臉色大變。
甚至大喊了幾遍詢問,生怕聽錯了,可得到的結果,卻是和第一次所念一模一樣。
隨著一份份的契約書協議被公開,圍在一起的百姓,他們的臉色瞬間布滿鐵青,剛才還想替沈默出頭的情緒,一瞬間轉化成更加恐怖的憤怒。
在契約協議書被公開,另外一邊,被白布給遮蓋的擔架,緩緩揭開一角。
露出的一角擔架上,隻有一截截斷掉的骨頭,看上去,十分瘮人。
這些人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根本不用蘇祁安在這裡,多說什麼,圍觀百姓心裡大多有個答案了。
在擔架隨著箱子被抬上來的瞬間,大部分人心裡,就有一些猜疑。
但他們卻不敢承認,不敢去想。
不敢將這一切的陰暗的事,和沈家牽扯一起。
沈家在漢中郡的口碑,不是一天兩天積累的,是幾十年,好幾代沈家族長一點一點,靠著口碑起來的。
在漢中郡,不客氣的說,沈默父子,在他們心裡的位置,不亞於其他各郡對蘇祁安的尊崇。
這樣以做善事聞名的漢中沈家,還會有這等陰暗醜陋一麵。
他們很難相信,在心裡是無法接受的,直到剛才,聽到一份份契約協議中,出現自己熟悉的好友名字。
他們心裡的那種如同高山一般的敬仰,崩塌了。
哪怕隔著一段距離,公堂眾人都能感受到,門口百姓的氣息變化。
那是種相當強烈的怨氣,一直在積壓,一直在強忍。
終於,在到達頂點前的一刻,有人向著沈默,問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沈族長,我等隻問你一句,侯爺剛才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聽到這話,沈默心裡有著些許竊喜,他緊張的臉色連忙恢複鎮定,一副大義凜然樣子道。
“當然是假!沈某的為人,難道各位還不清楚,沈家在漢中郡多年的口碑,難道僅憑東山侯所謂的證據,就可以誣陷的嗎?各位捫心自問,沈某多年可愧對過各位。”
沈默一副正氣樣子,持續的輸出,身邊的蘇祁安就像沒看到一樣,無奈搖頭。
沈默現在可管不了這麼多,不停的朝著門外百姓灌輸著。
這是他最後能逆轉的局,說什麼也要抓住,沈默有絕對自信,憑他的口舌,定能再次化險為夷。
要怪就怪蘇祁安太自負了,白給了他這樣的好機會。
持續輸出的沈默,全然沒發現,在他富滿激情的正義之言下,門口的百姓,彙聚的氣氛,僅剩的一點站在沈默這邊的心情,徹底消失殆儘。
取而代之的則是無儘的失望和仇恨。
“沈族長,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不知是誰,人群中,忽然有人冒出了這句話,讓侃侃而談的沈默一下子愣住了。
“什…什麼?”
當他目光重新打量麵前的百姓時,他忽然發現一個恐懼的事實。
這些替他站隊的百姓,此刻對他隻有無儘的失望和仇恨,看著他的目光中,恨不得有撕碎他的衝動。
這時沈默才反應過來,這次他又上當了,現在的他,身旁一個人都沒有。
在他富有激情的演講下,不知何時,拿捏他的衙役,早就鬆開了對他的控製。
現在的他,不知不覺早就走到公堂門口邊緣,距離眼前的百姓,不足一丈距離。
而恰好在這時,負責在門口阻攔百姓進入公堂的衙役。各自後退一步,收起手中的水火棍。
就是這一舉動,門口圍過來的百姓,積累的憤怒徹底到達頂點,直接噴發。
“姓沈的,你該死!”
下一刻,門口百姓如同發瘋的野獸,對著沈默衝了過去。
“不!”
沈默想要轉身逃走,但根本來不及,他怎麼都想不通,這些被他拿捏死死的百姓,怎麼一下子發瘋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隻是這個問題,注定是沒有給沈默思考時間,接下來迎接他的,是比沈衝還要淒慘萬倍的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