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不可啊。」趙成連忙開口阻止,就連司馬越也是一同跟上。
蘇玄庸的暫時中止,卻是打得他們一眾措手不及,俗話說的好,趁熱打鐵,這時候不緊追,反而給了半個時辰喘息,誰知道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文宣這些人,會不會又和蘇祁安搞剛才這出的胡攪蠻纏。
要是一直如此,那這問罪還如何進行?
這不僅僅是趙成、司馬越二人的心聲,更是代表著一眾六部官員。
蘇玄庸眉頭一皺,冷聲道,「寡人說了,寡人累了,你們是聽不懂話?還是對寡人之言有意見。」
這話一出口,趙成、司馬越等一眾官員,皆是內心一驚,誰都聽得出來,他們的陛下,有幾分怒氣了。
不等幾人開口解釋,鄭源連忙道,「陛下的用心,難道各位不知?陛下是心疼你們,特意給你們休息時間,還不好生感謝,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我看你們是真要好好休息了。」
鄭源的出麵打圓場,讓趙成這些官員迅速反應過來,連忙對著蘇玄庸下跪叩拜,表示請罪。感謝蘇玄庸的厚愛。
鄭源的這番話,多少消了一些蘇玄庸心中的怒氣,他點頭,什麼都沒說,在兩位皇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龍台,進入右邊的側臥休息去了。
殿內所有人,都恭敬行禮,等到蘇玄庸離去,殿內有些緊繃的氣氛,方才輕鬆一些。
趙成、司馬越等一眾官員起身,並沒有和蘇祁安、文宣他們爭吵,隻是冷眼看了下蘇祁安,隨即在鄭源的帶領下,離開了大殿。
眾多官員在離場前,目光看著蘇祁安時,都帶著一種冷意,那感覺就像說,這次暫時放他一馬,是陛下憐愛,才得到的半個時辰的喘息之機。
等到半個小時過後,接下來就是蘇祁安的死期。
對於這種威脅,蘇祁安全然不在乎,甚至看起來都感到一陣好笑。
這些所謂的朝堂重臣,看起來也不過如此,不就是仰仗蘇玄庸的支持,真要是硬碰硬,蘇祁安保證,一個一個都得被他拉下馬。
隨著眾多官員的離去,這座大殿,隻剩下蘇祁安、文宣等人。
因此他們倒是可以隨意一點,不再像剛才那般緊繃。
蘇祁安轉身,對著文宣身旁的四位大儒,躬身一拜,對幾人的援助表示感謝。
能在這時候,替他出頭的,哪怕是受文宣所托,那也是承擔了很大風險。
幾位大儒看著蘇祁安一拜的舉動,隨意的擺了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開口道。
「害,祁安,你不用如此客氣,」你本是我翰林院的學生,護你安危本就是我等的責任,再說了,你是文宣的親傳,就憑這,我等說什麼也要出麵一趟。」
「就是,我相信文宣的眼光,而且你在京都所為,當年老夫也有所耳聞,確實是難得的人才,這樣的人才,怎麼可能被這些垃圾玩意給謔謔了。」
「是啊,這些官員國公,也就是欺軟怕硬,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果楚老頭還在的話,朝堂議罪還能輪的上他們?可笑,一群跳梁小醜罷了。」
幾位大儒的語出驚人,讓蘇祁安一陣感歎,能從這幾位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也確實足夠震驚的。
但轉念一想也是,這幾位,在歲數上都有七八十左右,所說之言,追求的是一個念頭通達,隨性自在。
所說的每句話,都是憑心而發,根本不會藏著掖著,本身讀了多年的聖賢書,講究的就是一個直白。
正因有這種無欲無求,平心而論,蘇玄庸對這幾位才如此寬容,資深大儒理應如此,這份灑脫,同樣是蘇祁安值得學習的。
幾位大儒說完,文宣道,「祁安,有這幾位
在,趙成他們要議你的罪,沒那麼容易,但老夫擔心的不是他們,而是陛下。」
「你也知道,無論朝堂論罪走向如何,最終下定論的,隻有陛下,現在的局勢,陛下並沒有表現對我們的傾斜。」
「接下來,趙成他們肯定會以退為進,不在執意用三大罪來定你的罪,一定會在你殺了兩位州牧身上做文章,無論你怎麼說,這畢竟是事實,終究是不符大涼律的,一旦這罪名定了,後麵定會一步步來,到那時,陛下很可能會認同他們,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文宣所言,幾乎一針見血,蘇祁安、幾個大儒都看的出來,這手段的高,也是最穩妥的方式。
這才是文宣他們一直擔心的,哪怕到現在,他們也沒有半點方法,能夠破這局。
相比較文宣的擔憂,蘇祁安神色平靜,他不慌不忙,看著文宣五人道。
「老師,各位前輩,你們的憂慮,學生明白,還請放心,學生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如果他們真要如此,倒是正合我心意。」
蘇祁安這麼一說,讓文宣有些詫異,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看著蘇祁安嘴角揚起的笑容,似乎猜測到什麼。
閃動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震驚,但卻不敢篤定,猶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