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事,並未在朝堂公開,隻是一個小範圍的討論,蘇玄庸還在考慮中。
這樣未公開的事,竟然能從京都外圍首先傳出去,而後逐漸演變裹挾民意,最後反噬京城,這背後,多少透露著一些不太尋常。
蘇玄庸偏過頭,對著那位黑衣老大監道,“去查查這事背後,是誰在推波助瀾。”
黑衣老大監點頭,輕聲道,“回陛下,這事老奴差不多調查清楚了。”
說著黑衣老大監緩緩上前,從袖袍中拿出一張紙,交給蘇玄庸。
黑衣老大監的舉止,讓蘇玄庸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這就是黑衣老大監能夠被蘇玄庸重用,一直常年伴在左右的原因。
能替他解決心中之事,總能提前一步,最後給他一個完美的答案,這樣的人,才是蘇玄庸真正能依靠的心腹。
“還得靠你啊,老夥計,和那些庸臣相比,算了,不提他們了,提起他們寡人就來氣。”
說著,蘇玄庸將遞來的紙打開,上麵隻有三個黑色大字,“東山侯。”
這三個字落在蘇玄庸眼裡,讓他眉頭一挑,眼中有著些許詫異,但很快恢複平靜。
他什麼沒說,身體靠在龍椅上,手指摩擦著手中的紙,似乎在想什麼。
身旁的黑衣老大監默默的站在身後,一語不發,整個殿內的氣氛十分安靜,隻聽得手指摩擦紙的沙沙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默的蘇玄庸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不大,輕喃著,像似在喃喃自語。
“這個東山侯是一點虧都不吃啊,在這裡給寡人下套啊,嗬嗬,有點意思。”
“不過寡人的套,可不止這一個哦,東山侯,寡人很期待後麵你如何接招啊。”
就在洶湧的民意即將到達頂點,徹底爆發時,皇城內,終於傳來蘇玄庸的聖旨。
在內侍的宣讀下,和想象中的一樣,原本情緒高漲,達到頂峰的眾多百姓,他們的情緒如同殘雪一樣,迅速瘋狂消退。
畢竟,這事鬨到了蘇玄庸親自出麵平息,對他們這些下層百姓而言,能讓皇帝出麵,是頂天的事了。
而且這次聖旨,對他們之前的鬨事,非但沒有懲罰,反而無罪釋放,更讓躲在府邸內不敢現身露麵的群臣,要向他們京都百姓,寫一封道歉信。
能讓京都城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此這般姿態,是出乎眾人想象的。
而且該給的承諾也給了,目的算是達成了,在繼續鬨下去,對他們可沒什麼好處。
見好就收,是每個生活在京都城內百姓,必須要學會的,這是足以保命的。
隨著聖旨的頒布,鬨起來的民意,隨著時間流逝,終於漸漸消退。
被抓的百姓無罪釋放,群臣陸續手寫告知京都百姓道歉信,一切都好似漸漸歸於平靜,京都城也恢複到以往該有的秩序。
東山侯府。
蘇祁安坐在前院,靜靜品茶,在他麵前,放著一疊信,這上麵都是有關於外界民意平息的消息。
對於這結果,蘇祁安很平靜,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中。
這次能讓蘇玄庸出麵,也給了群臣一個教訓,蘇祁安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利用民意,對付群臣也好,這些說到底都是大涼內部之間的事,而接下來要等的,就是那個姍姍來遲的扶桑代表團了。
蘇祁安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目光掃了一眼石桌上的信,最上麵那頁,昭和仁川四個字很顯眼…
蘇祁安抬頭,看著前方,輕喃著,“陛下,這次算我們打平了,接下來陛下有什麼招,微臣一一接著。”
此時,距離京都城約莫還有百十裡距離的一處官道上。
一批人馬緩緩行駛官道上,這些人馬人數不少,粗略看去,起碼有兩三百人。
這兩三百人,看衣著就知道不是涼人,穿著木屐,穿著黑藍內襯,腰間掛著長刀,頭上留著怪異發型,眼神散發著凶狠。
這些人按照隊列前行,在他們中間,有一輛豪華馬車,這輛馬車和京都世家權貴乘坐的沒什麼兩樣。
但唯一不同的是,馬車的車簷上,掛著一個長長的木牌裝飾。
這個木牌上麵沒有字,隻有一個類似菊花的圖案。
所有人在前進時,目露凶光掃視四周,隨時做好戰鬥準備,顯然,這輛馬車上坐的人,對他們而言是很重要的。
這些人不是彆人,正是遠道而來的扶桑代表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