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帶頭了,接下來自然就有附和者,緊接著,另外一位二品公出聲怒斥。
“沒錯,這話說得對,東山侯你的遇襲,我們深表同情,但這不是你胡說八道的理由,你身為大涼軍侯,一封偽造的書信,就讓你莫名出城,遭受此害,你沒有責任嘛。”
“而且從始至終,你說的書信也好,還是你後來的遇襲,說到底都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怎麼能斷定,襲擊你的人,是我們這些人,要潑臟水,也得有證據。”
幾位國公的怒斥,一下子就像拿捏到了蘇祁安所說的缺陷,瘋狂攻擊,持續輸出。
蘇祁安沒有反駁,一一接受,等到眾人說的差不多了,蘇祁安方才點頭道。
“嗯,各位大人的分析,也挺對的,因為一封不知真偽的信,貿然出城,本侯也有責任。”
….
“因此為這事,本侯特意猶豫很久,可與信者一同前來的,除了信,還有一枚耳環,各位大人看下,這耳環究竟是真是假。”
“據說這枚耳環,可是九公主之物,本侯並不熟悉,但以各位大人的眼界,想必能夠認出真假,那接下來就勞煩各位大人了。”
蘇祁安話落,隨即從懷裡拿出一枚打磨極好的玉石耳環。
玉石耳環出現的瞬間,剛才還義憤填膺的眾人,一下子就偃旗息鼓。
倒不是因為耳環的真假,而是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又上了蘇祁安的套。
蘇祁安剛才如此的鋪墊,為的就是引誘他們說出書信後的關鍵證據。
蘇祁安對他們不停的潑臟水,試圖把嫌疑按在他們身上,從來就不是目的,隻是為了激起他們的反駁。
畢竟,這樣的大事,莫名的落到自己頭上,換做誰都是不可忍受的。
可他們的乾淨反駁,確實能洗脫眾人的嫌疑,可這盆臟水從他們身上,就得轉移到蘇玄庸身旁兩位皇子身上了。
這枚玉石耳環,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真的,能夠得到九公主貼身之物,第一就能排除,這次襲殺不是九公主所為。
身為蘇玄庸身邊的近臣,對於皇室內的一些事,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的。
為了接待扶桑代表團,解決東南沿海匪患問題,在扶桑代表團來之前,九公主就被禁足了。
禁足並非真的要將她下嫁扶桑,隻是多一種備選方案罷了,同時減少外界的風言風語。
在層層監視下,九公主想在眾目睽睽下,離開皇城,或者安排什麼人,刺殺蘇祁安,這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九公主對蘇祁安的欣賞,他們早就知道,全天下都有殺蘇祁安的可能,但唯獨九公主不可能。
因此,既然不是九公主,但能拿到九公主的貼身之物,整個皇室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人。
蘇祁安的答案不言而喻,他的目標直指兩位尊貴的皇子殿下。
隻不過是利用了他們,讓他們把話說了出來,意識到了這點,群臣們心裡各個後悔不已,看著蘇祁安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給刮了。
目光掃視,在他們身旁的鄭源、趙成、司馬越三人平靜的臉色,瞬間難看許多。
其中幾人想要開口解釋,稍微挽回一點局麵,但很快被鄭源森冷的目光給製止。
意思很明顯,事情到了這一步,還繼續辯解,隻會越描越黑,越來越把事情給搞僵。
而且他們明顯能感受到,殿內稍微輕鬆的氣氛,隨著蘇祁安聲音落下不久,瞬間低沉許多。
那種壓抑,低沉,不是來自彆的地方,正是上方端坐的三人。
蘇玄庸還好,臉色漠然,根本看不出他內心變化,反倒是旁邊的蘇泰,他的臉色冰冷,眼中散發著些許寒意。
就在氣氛壓抑到極致時,終於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泰直接道。
“東山侯,這耳環的確是九妹之物,但這能說明什麼?你是不是想說,這次暗殺是本王和二哥所為?”
“如果本王說不是,你又如何?如果本王說是,你當又能如何?”
蘇泰的話中,誰都能看得出他的憤怒,以及些許的不在乎。
畢竟,以他的身份,彆說一個蘇祁安,就算是國公,也不敢如此對他無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