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一副慢悠悠的樣子,不緊不慢著,但盧文亮的臉色明顯有著變化。
沈陽就像沒看到一樣,繼續說著,「當然,這些隻是小侄的一些妄想,好歹盧叔做了丹陽郡守也有這麼多年,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扳倒,那真的有些太看不起盧叔了。」
「如果我是盧叔的話,像這樣的潛在威脅,說什麼也要除掉,哪怕隻是可能,隻要帶有一點可能,都會毫不客氣鏟除乾淨,這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看盧叔的樣子,想必應該有應對之法,小侄就不參合此事了,盧叔說的對,這事過去就過去了,反正方敬之在陽萊縣還有一年,還是有可能調走的。」
「小侄就不在這裡多說什麼呢,小侄告退。」
沈陽的一番侃侃而談後,看都未看盧文亮一眼,行了一禮後,隨即大踏步離去。
看樣子沒有絲毫脫泥帶水,走的那叫一個乾脆。
眼看著沈陽即將離開廂房,一向淡定如常的盧文亮,終於開口了。
「小侄你先等等,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盧叔上了年紀,腦子比不上他們這些後輩,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樣吧,今天我就陪你走一趟陽萊縣,好歹你是我侄,受了欺負,做叔的哪有不管的。」
沈陽腳步一滯,轉身,臉上露出笑容,抱拳道,「還是盧叔看得遠見,那小侄在這裡多謝叔了,請叔放心,這次陽萊縣之行,肯定不會讓叔白跑一趟的,無論此行結果如何,小侄定會送上大禮,正好我家在郡城,有一座生意不好的酒樓要出售,如果叔不嫌棄,就把丹陽樓送給叔了。」
沈陽言語說的輕鬆,但盧文亮的眼皮,聽到丹陽樓三個字卻是忍不住一跳。
但凡來過丹陽郡的,都知道丹陽酒樓的名氣有多大,不誇張的說,是丹陽郡城的第一樓,每年的收入,都趕上他做郡守十年的俸祿還不止,完全就是一個招財樹。
能讓沈陽下定如此決心,將這個招財樹送給他,足以說明沈陽對陽萊縣一事,有多麼耿耿於懷。
雖然平日裡,他和方敬之往來很少,也不對付,但為了這丹陽樓,這次陽萊縣之行,說什麼也要展示他郡守的實力。
盧文亮依舊是一副淡定樣子,對著沈陽隨意擺手道。
「哎,賢侄這事真客氣了,既然賢侄如此用心,那盧叔就替你出這個頭,放心,有盧叔在,一個小小的陽萊縣翻不了天。」
「來人,傳本郡的命令,半個時辰後,即刻出發陽萊縣。」
一旁的沈陽,臉上掛著笑容,表示感謝,雖然心裡對送出丹陽樓頗為肉疼。
但盧文亮這種貪婪的人,想要讓他下定決心辦事,除了威逼以外,還有利誘。
隻有這樣,他才不會中途放水,而是一門心思去做。
隻要這次能有個結果,不說弄掉方敬之,但和他起衝突的蘇祁安,一定要在他手中。
蘇祁安顯露的身份,是一個豪門大族子弟,甚至搞不好是一方權貴後輩。
換做一般人,怕早就服軟過去了,但沈陽是什麼人?除了囂張跋扈外,更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如果蘇祁安在自己的地界,這事說過去那也就過去了,偏偏他來的是東州。
在東州地界,就沒有他沈陽不敢抓的人,隻要把蘇祁安給抓了,到時候他背後家族的人,背景再強,也得乖乖交錢贖人。
如果若不配合,東州嘛,除了後方安定,前線可是妥妥的交戰區,每年總會有一些無辜的人死在倭寇海盜手裡。
正好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但凡是大家族出來的人,就沒有一個是不在乎後輩子弟的命。
現在他吐出多少東西,到時候
要讓蘇祁安連本帶利全部吐出來。
盧文亮下達的命令很快,半個時辰左右,丹陽郡城門,就有約莫千人左右的兵士集結。
在兵士的中間,盧文亮和沈陽同乘一輛官車,在丹陽兵的護送下,緩緩行動。
一些不知道具體事情內幕的當地百姓,看著這幕,都是露出震驚神色。
他們都以為,丹陽郡守這時候集結軍隊,是要出兵剿匪呢。
一般隻有在發生大事時,才會出動丹陽兵。
丹陽兵屬於東州兵部分,人數不多,隻有三千人左右,論實力,在十八郡中,算是出類拔萃,排在中上等。
是一支在當地特意招募的兵士,這些人實力不錯,和海盜倭寇有交戰經驗,用來剿匪綽綽有餘。看書菈
但可惜,這次讓他們出動,不是為了剿匪,而是去找方敬之討個說法。
既然沈陽舍得如此大血本,給他送一棟酒樓,他自然要把事情辦好。
所以特意調動丹陽兵,集合就花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