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遊曆地方九郡,可不是單純的審查,而是借著機會,好好和這八位老油條的郡守聊聊。
蘇祁安的車隊,頗為順利的來到丹陽郡府,眾人下了馬車,丹陽郡丞想安排招待蘇祁安一行人去休息,但被他拒絕了。
蘇祁安帶著人直接去了郡府公堂,很平靜的坐在公堂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等待著。
兩位郡官見狀,也不好出言阻攔,笑著點頭,而後轉身離去。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蘇祁安、謝蒼、方敬之等人在公堂上,整整坐了半日。
在外的兩位郡官來回踱步,目光時不時打量著外麵,在蘇祁安朝著丹陽郡城而來時,兩位郡官就已經跟其他八位郡守打過招呼。
果然結果和他們想的一樣,蘇祁安不僅來了丹陽郡城,更是傳令召見八位郡守。
而且半日的時間,一直在公堂默默等待著,越是這樣,越讓兩位郡官感到一陣心寒。
這樣的人,是最能沉得住氣的,也很可怕,誰也不知他們在想什麼。就在兩位郡官不停踱步之際,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人看去,八位郡守幾乎前後腳,著急忙慌的朝著他們走來。
簡單的和兩位當地郡官打了聲招呼,隨即整理了自己的官袍,而後畢恭畢敬道。
“我等拜見監察使!”
“嗯,都進來吧。”公堂內蘇祁安的聲音輕聲響起。八位郡守點頭,紛紛走進公堂,在門外的兩位郡官本想離去,但蘇祁安的聲音再度響起,示意二人一同進來。
兩位郡官對視一眼,按理說,這個級彆的會議,他們是沒資格旁聽的,但蘇祁安點名了,二人自然不好拒絕,緩緩走了進來。
等到二人走進公堂,公堂內八位郡守分座兩邊,蘇祁安、謝蒼二人坐在上方,雖未言語,但卻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威嚴。
兩位郡官頗為識趣默默站在一旁,就在這時,其中一位郡守拱了供手,開始說道。
“監察使,這是本郡八縣這段時間配合州府官員的審查,已查出貪贓枉法官吏五十二名,郡級彆八名,縣級彆三十五名,其餘皆是鄉鎮官吏,還請監察使查收。”有了這位郡守帶頭,其餘的七位郡守皆是紛紛開口,將各郡自查的結果,紛紛上呈。
看樣子就像早有準備一樣,八位郡守的上呈文件,蘇祁安微微點頭,身邊的劉師爺、方敬之二人將其收好,直接放在一邊。
蘇祁安環視一周,不緊不慢道,
“本使今日召見你們來,不是聽各位彙報情況的,我想各位郡守都清楚。”
“明人不說暗話,本使前來,主要是向八位郡守征集借調糧草,各郡提供前線糧草一萬石,限期一個月,各位郡守能否辦到。”蘇祁安的直白,讓八位郡守有些詫異,蘇祁安此行目的,他們很清楚,但沒想到這位監察使什麼都不說,直接開門見山。
這多少讓人覺得有些不快,但凡換做其他人,八位郡守絕對不會搭理。
但這位畢竟是監察使,還是要給個交代,短暫的沉默過後,其中一位郡守開口道。
“監察使大人,前線戰事吃緊,需要糧草,按理說我們理所應當全力配合,但監察使大人有所不知,在四個月前,我等就已經向前線提供了數萬石糧草。”
“如今前線戰事又起,就算後方是屯糧糧倉,也不經這麼造啊,還請監察使大人能夠體諒後方難處不易,這八萬石糧草確實難以籌齊。”
“是啊,監察使大人,不是下官不配合,但後方也有後方的難處啊,上次的提供就已經讓許多百姓縮衣節食,如今不到半年,要是在提供數萬石,怕是會引發暴動,還請監察使大人三思。”不消片刻,八位郡守皆是這般紛紛開口,述說八郡的難處。
這一舉動,蘇祁安並不感到意外,沉默一會,微微點頭,輕聲道。
“嗯,本使知道各位的難處,也能理解各位,但如果前線不保,後方不穩這個道理,想必各位郡守都清楚。”
“這次征集糧草,本使不想壓迫各位,但前線戰事緊張,各位怎樣都要拿出誠意,如果各位如此推脫,那本使也隻能…”蘇祁安語氣平淡,話說一半,而後一語不發,但他的態度,在場八位郡守都能感受到。
一陣沉默後,終於,一位郡守出言道,
“監察使說的沒錯,一切都已大局為重,既然這樣,廬月郡拿出五千石糧草,支援前線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