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鬥笠人上前走了幾步,目光四處看去,這個偏僻的石台四周,一看是有人居住的跡象,隻是一時不在而已。
鬥笠人不著急的樣子,繼續朝著石台麵前走去,在走過一塊突出的巨石後麵,有一塊田地。
這個田地被竹籬笆圍起來,一位老者佝僂著身子,正耐心的耕種。
其中一位鬥笠人,身體一怔,像似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一幕,不由自主的上前幾步,打量著這位老者。
遲疑片刻後,這位鬥笠人輕聲道,「義…義父是你嗎?」
就是這一句話,忙碌的老者身體一怔,明顯有些觸動,他回過頭,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大涼前任宰輔,已經告老還鄉歸隱田園的楚雄,赫赫有名的四國公之首。
誰知道這樣的大人物,竟然會出現在這。
見到了楚雄,開口的鬥笠人將頭上的鬥笠摘了下來,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抱住楚雄,聲音激動。
「義父,孩兒找了你好久,一直沒有你的消息,義父為何不願見我?」
看著滿臉激動的謝蒼,楚雄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著,放下手中的農具,打量著後兩位帶鬥笠的人,輕聲道。
「嗬嗬,東山侯還真有本事,幾年未見,還是被你發現了,看來當初老夫和文宣沒有看錯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被楚雄這麼一說,蘇祁安沒有繼續遮掩,將鬥笠摘了下來,在他身旁的,還有默默保護的二安全的童戰。
看著眼前的楚雄,蘇祁安笑著行禮,「嗬嗬,楚國公說笑了,晚輩可沒這麼大的本事,如果國老有心,就算晚輩有再大的實力,也很難找到國老您呢。」
楚雄臉上露出笑容,揮了揮手,而後示意幾人離開這個田地,回到了石台前,找了幾個石椅坐了下來。
楚雄按照歲數,早在一年前,就到了致仕的年紀,按照朝廷規矩,也就回東州頤養天年了。
但以他的身份,就算歸鄉,也得風風光光的,周子斌等一眾高層,不僅得出城門迎接,更會把他安排在州城好生生活。
但蘇祁安回到京都城後,了解的情況並非這樣,楚雄在回東州途中,一路上都是遭到各地官員的熱情接待。
可直到即將進入東州境內前,楚雄返鄉的車隊,卻直接消失了。
連人帶車都不見了,這對地方來說可是天大的事,不僅派人在東州境內四處查找,第一時間通報朝廷。
可接到消息的朝廷,卻是相當冷靜,下了一道命令,不用東州官員大肆搜查,楚國公一切安好,無須緊張,各自搜查的人馬可以撤回了。
那態度給人一種相當敷衍,東州官員接到信後,都差點以為這是假冒的消息,經過反複確認,最終證實了這事。
朝廷的表態,多少有些耐人尋味,楚國公楚雄,大涼前任宰輔,那是什麼身份地位?為大涼操持了一輩子,可最終換來這樣的默默無聞,這很不合常理。
但周子斌也不是常人,他敏銳的從中發現了問題所在,不等他通過自己的渠道,詢問兩位殿下。
京都城親王府就傳來的消息,告知了一些內幕。
楚雄的生命確實是安全的,但至於在哪裡,就不是東州官員能夠知曉的,對於楚雄回鄉一事,東州官員要再三緘口,權當沒有這事。
能讓朝廷如此下令,隻有一個原因,保護楚雄的人身安全,更重要的是一種監視。
楚雄在朝堂待了小半輩子,要是放任不管,回到地方影響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在朝堂待了這麼久,得罪的人和事不知多少,難免保不齊途中會有人派人刺殺他,與其這樣,不如由
朝廷出手,將其默默的保護起來,誰都找不到他的蹤跡。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楚雄在京都城這麼久,朝堂一切大事,以及皇室成員的事情,都很清楚,這樣的人,要是不控製起來,難免會出一些意外。
所以,楚雄的突然消失,就顯得合情合理,這就是久居上位帶來的弊端,一方麵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同時也要接受權利帶來的負麵。
從某方麵來看,也能看出皇帝的無情。
有了兩位殿下發話,周子斌對楚雄這位退休國公的事,也就當做不存在了,不僅是他,整個朝堂上下皆是如此。
對楚雄的遭遇,蘇祁安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接受,如果沒來東州也就算了,可來了東州,要說不見一見這位前任宰輔,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這次的地方巡視,表麵看去是為了籌集糧草,以及遊曆地方,實際上,蘇祁安為的就是見一見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