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方的兩人,不是彆人,正是統領前線九郡的大都督吳定國和右都督鐘良。
坐在下方兩邊的,都是各郡的郡守,前線九郡的官員和後方不同。
無論是郡守還是縣令,他們平常除了負責各境內的治安政務,在戰時,也得統領一方軍隊,當武將使用。
所以,彆看他們是文官,但身上散發的氣勢,和後方官員相比多了幾分凶狠。
這也就是為何蘇祁安在重見方敬之時,總覺得他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就是身上多了一些凶狠,強勢,這些都是在前線和海盜倭寇的戰鬥中培養出來的。
前後九郡,為何每隔一到三年,都會輪換官員,除了防止在當地培養自己勢力做大,更重要的是激發這些官員身上的血氣。
這政策的實施是好的,但效果卻不佳,如果真的能夠真正執行,也不會在後方查出曾默、韓城這等垃圾貨色之流。
誰讓他們背景深厚,隻要上下打點好,輪換與否,還不是上麵一句話的事。
而派出去的大多都是性格古怪,不合群,沒有背景的寒門。
反正目的是輪換,派誰去不是去,這也就導致前後九郡官員發展走向兩個極端,前線打的要死要活,後方卻沉迷享樂。
雖然吳定國能意識到這事,有很大的弊端,但目前來說,他也無法改變。
他身處前線,常年要和海盜倭寇作戰,他們的錢糧,基本上都是後方提供,真要和周子斌、馮南鬨翻了,在關鍵時刻上點眼藥,前線可不好受。
琇書網他本身就是個粗人,對周子斌這些圓滑之輩,一向看不起,也不屑與同流合汙。
就算把那些垃圾貨色調過來,吳定國還不定會要,相比較那些垃圾,吳定國更喜歡的還是這些寒門。
所以隻要每年能保持糧草供給不斷,人員安排到位,對後方的腐化,他也不會管,也管不了,一心管好前線九郡就行。
抱著這個想法,吳定國一門心思投入到前線的戰鬥中,可就是這種一門心思,竟然換來了今天的這般慘敗。
不僅損兵折將,更是傷了五分之一的兵士,在戰事結束不到幾日,後方運輸而來的十萬糧草,竟然被海盜倭寇發現隱藏糧倉,給一把火給燒了。
這已經不是慘敗了,是一種恥辱!
四十多年的領兵生涯,沒想到晚年竟然犯了這麼大的錯誤。
這是吳定國不能接受的,在如此慘敗後,吳定國第一時間調動人馬,展開反擊,想要收複丟失的兩郡。
但隨著時間流逝,本想著強攻拿下,但最後演變成了僵持。
遲遲無法收複丟失的兩郡,
讓吳定國頗為焦慮,今天他召集各郡郡守,就是為了討論商議出一個方案。
「事情到了這份上,各位都說說吧,隻要能夠收複丟失的兩郡,本都督哪怕丟了官被砍頭,老夫都認了。」
「大都督,這…」
「這什麼這,都這時候了,有話就說,彆磨磨唧唧的。」吳定國看了一眼一位想發言的郡守道。
那位郡守被這麼一說,沒有猶豫,起身,對著吳定國道。
「大都督,屬下覺得現在不是考慮如何重新奪回丟失兩郡之事,而是如何應對那位監察使的責罰。」
「沒錯,大都督,丟失兩郡之地,責任並不在你,誰能想到這些家夥竟然在半年前,就潛藏進城,直接裡外配合打我們措手不及。」
「如今兩郡已丟失,這幾日的強攻,效果我們看到了,根本不行,他們早就做了準備,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兩郡之地。」
「現在繼續強攻,根本得不償失,那位監察使據悉不日後就抵達前線,以大都督和此人之間的矛盾,加上這人又是睚眥必報的小人,肯定會趁這次機會,想方設法的整治都督你。」
「沒錯,大都督我看還是及時應對此人的刁難才是,收複兩郡之地,還是往後放一放,還請大都督三思!」xь.
有人帶頭了,接下來其他幾位郡守自然紛紛開口勸阻。
吳定國和蘇祁安在後方發生的衝突矛盾,他們早就知道。
在他們眼裡,這個朝廷來的監察使,和後方那些沉迷享樂的官員沒任何區彆。
不過是想趁在前線,打幾場戰撈軍功,好日後晉升罷了。
在大涼哪有那麼年輕的一等候,而且在短短幾年內,所打的仗,一場比一場險惡,傳回的消息那叫一個神乎其神。
多次擊敗北方大榮來犯騎兵,接連鎮壓造反的兩州州牧,帶著身邊千人左右,去越州指揮地方軍隊,殲滅了越州的海盜,並且全身而退。
這傳的也太邪性了,怎麼看都是一種過分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