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話音剛落,緊接著,兩邊的一眾郡守,皆是紛紛起身,一副義憤填膺,替吳定國出頭的樣子。
這一幕看的吳定國眼中帶著些許穆意,他冷聲喝斥,「都給老夫閉嘴!要是還當老夫是你們的大都督,就閉嘴!」
「大都督,本來這話我們是不說的,但監察使對你的罪責太過了,這麼多年你為東州前線付出,我們看在眼裡,如果僅僅因為這次的失誤,就處斬你,是不公平的。」
「如果連大都督這樣的忠臣都被處斬了,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哼,東州被攻陷,不過是早晚的事。」
「沒錯,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也無所謂了,無論監察使對我們要殺要剮,我也要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東州前線不能沒有大都督,大都督要是被殺,你就是大涼的罪人,就是自毀長城,我們也會追隨大都督而去。」
「還請監察使三思!」
說到這裡,在場郡守皆是齊齊下跪,臉上寫滿了赴死的態度。
一旁的鐘良見狀,目光閃動,猶豫片刻,同樣半跪在地,向蘇祁安求情。
吳定國看著這幕,那叫一個又氣又怒,他真的很怕這個監察使,真的順手就將這些手下官員全部處死。
死了他一個,他不覺得有什麼,可一旦這些前線中流砥柱的將領郡守給處死了,東州前線怕真的要完了。
雖然他和蘇祁安因為樊崇的死有過節,有矛盾,對蘇祁安也十分看不起,但為了保住這些手下將領,吳定國不得不拉下自己的臉麵,去求蘇祁安三思。
就在吳定國剛準備開口,一直沒有開口的蘇祁安,卻是笑了起來。
「嗬嗬,真是好一出忠心耿耿啊,在大涼各州,能夠見到這一幕,可是不多啊。」
「都起來吧,看樣子你們都是一個急性子,話隻聽一半,就如此急不可耐,難道本使在你們眼裡,就是那般小人姿態?」
聽到蘇祁安這話,半跪在地的一眾人等,露出詫異神色,而後緩緩起來。
「哈哈,看來本使的形象,在你們心裡是很差啊。」
「本使說了,按律法的確該斬,但可惜啊,在東州,本使才是最高負責人,要負責也是本使負責才對,處置你們幾個,還輪不到你們出麵。」
「鑒於此次前線戰事事出有因,有多種複雜,東州大都督吳定國免死,在未收複丟失兩郡之地前,暫時不調動其職責,繼續擔任東州大都督,戴罪立功直到收複兩郡之地。」
「至於各位郡守將領,同理如此,免受處罰,戴罪立功。」
這話一出,這些郡守連同鐘良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這位監察使,不僅沒下死手,反而直接寬恕他們。
要知道,在後方,沈家家主的手下商隊線路被發現,都被蘇祁安給責令籌集數萬糧草
,沒想到最後到他們,竟是免於處罰,這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就連吳定國,眼中帶著些許震動,目光死死看著蘇祁安,他有些摸不透這個監察使到底想乾嘛。
「怎麼,莫非各位對本使的處置不滿意?要是如此,本使就按照各位的想法來?」
聽到這打趣的話,回過神來的在場眾人連連搖頭,紛紛開口表示監察使的英明。
眾人的吹捧,蘇祁安揮了揮手,輕聲道,「好了,這事告一段落,但望各位不要真的以為這事就過去了,兩郡不收回,不僅是各位,就連本使的腦袋都不保,各位先回去吧,本使還有要事和大都督商議。」
「等製定好方針,再告知各位。」
蘇祁安這話,讓在場眾人神情一振,既然這位監察使敢這樣開口,說明了他是帶著底氣來的。
雖然心裡很想知道蘇祁安下一步的行動,但畢竟身份擺在那裡,蘇祁安又下了逐客令,想必事關重大,繼續待下去確實不妥。
反正他們不急,等著蘇祁安和吳定國商議結束後,到時自然就知道。
眾人紛紛起身,抱拳對著二人行禮,隨即轉身離開,一旁的鐘良也是一並起身,對著吳定國、蘇祁安點點頭,而後離開。
隨著眾人陸續離開,府邸內隻剩下蘇祁安、吳定國二人。
最先開口的不是彆人,而是吳定國,他抱拳對著蘇祁安拱手道。
「監察使大人有大量,老夫記在心裡,但老夫這人一輩子沒有欠過彆人的人情,也不屑欠人情。」
「如果監察使真有能力,收複丟失兩郡,老夫願意一死,這也算老夫最後為東州百姓做的彌補吧。」
吳定國說的很真誠,也很誠懇,蘇祁安看在眼裡,臉上露出笑容,認真了看了一眼吳定國,輕笑道。
「嗬嗬,大都督這性子還真是剛正不阿啊,不愧是和範老並存的大涼柱石,難怪會讓樊崇如此推崇你呢,現在看來,本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