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的絞刑仔細算去,連一刻鐘都未到,等屍體下放高台內,將早就易容好的屍體給抬出去交差。
本來按照規矩,就算抬出去的屍體,也得接受檢查,但蘇祁安當時說了一番很惡心的話,本就在氣頭上的沈萬福和他,自然接受不了審查一事。
強行帶人,惡狠狠的離去,在當時那個情緒,誰膽敢多說一步,他們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這也導致就算周子斌、馮南之流,想開口多問,也不好在多說。
後麵因為他陷入悲痛,沒能仔細分辨,將其安葬。
而這基本上就是蘇祁安將樊崇調包,當眾施行瞞天過海的全部了。
這事看起來有驚無險,感覺實施起來沒那麼難,但了解其過程的吳定國,卻能真切感受到其中的困難重重。
想當著這麼多雙眼睛,做到如此巧妙,除了多次的演練不能出錯外,還得將每個人的情緒爆發點給算計,以及有人配合。
在做好這些重重布局外,最關鍵的還是當事人的心態。
要知道周子斌、馮南二人都是東州的老狐狸,一來就想實施這般大膽冒險的瞞天過海,騙過他們,這難度可想而知。
但偏偏這位監察使就是做到了,足以看出此人的心計、心態是多麼的恐怖。
如果說光憑之前提供的信件和玉佩,吳定國隻是半信半疑,那這次瞞天過海之計,裡麵所展示的強大心理素質,以及種種精心算計,讓他覺得這事還真的能成。
相比較手下郡守,對蘇祁安過往的道聽途說,吳定國對蘇祁安可是精心的調查過,隨著調查的深入,他愈發覺得此人的不簡單。
絕對不是所謂誇誇其談之輩,手裡絕對是有些真東西的。
不過因為樊崇問斬一事,讓他們之間的矛盾無法化解,對這位監察使,吳定國還是有很大的興趣。
現在了解到這位監察使如此大膽的算計,他多少能理解,這才符合範文忠給他的傳信上給蘇祁安的評價,大涼之狐,詭計多端。
在想通了蘇祁安的瞞天過海,吳定國又像似想到什麼,他忽然道。
「監察使不惜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助樊崇假死脫困,不可能隻是想替他翻案吧。」
「嗬嗬,看來大都督也覺得樊崇的案子有冤屈吧,但畢竟人證物證俱在,就算大都督想翻案,也無能為力,本使說的對吧。」
蘇祁安的這番話,是把吳定國的心裡話說出來了,人證物證俱在,他想翻
也翻不了。
他也沒有蘇祁安那麼大的魄力,也沒那麼大本事,掉包在做瞞天過海,隻能眼睜睜看著樊崇被斬。
吳定國沉默著,蘇祁安繼續道,「大都督的難處,本使能理解,但本使來東州不止是為一個樊崇,所以隻能鋌而走險,好在這次冒險成了。」
「翻案的事,大都督不用操心,我想樊崇應該搞得定,大都督應該最操心的不是樊崇,而是這次戰事為何會如此失利,導致如此慘敗。」
「大都督捫心自問,真的覺得這次失利僅僅是因為大意?被人偷襲?」
蘇祁安突然的這番話,讓吳定國目光閃動,但他也能接受,蘇祁安的意思很簡單,這次慘敗他們中,有女乾細。
這事他不是沒想過,但他沒有證據,況且這些人都是他的生死兄弟,真要是胡亂猜忌,導致內部不和,這才是大忌。
可如今蘇祁安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容不得吳定國不好好思考。
「本使知道大都督的為難,如果大都督信得過本使,本使可以保證一月之內,揪出這位內女乾。」
吳定國一怔,抬頭看著蘇祁安。
雖然蘇祁安智慧如妖,但要說在短短月餘,就揪出所謂的內女乾,這換做誰都是不信的。
特彆還是如今前線將士經曆過這般慘敗,隱匿的糧倉被毀,可謂接二連三的失利,士氣早就低落極點。
這時候在查所謂的內女乾,查出來還好,要是沒有,那不得激化矛盾,很可能導致將士們離心離德,這後麵還如何收複丟失兩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