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打法,就是引蛇出洞,儘可能消滅更多的有生力量。
隻要圍困著清崇郡城,他們就不可能坐視不管,就得想儘方法出兵解救。
而能出兵的,隻有大本營的舟山島,一旦出兵,就派其他軍隊,提前埋伏,從而吃掉他們。
這種算計很惡心,出兵不行,不出也不行,完全讓他們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這個蘇祁安的僅僅依靠手中兩萬人就敢這麼打,要知道,之前和他們對戰的,可是近四萬的東州兵。
最終雙方打個平手,可這次加上大本營出動的一萬人,總兵力早就超過蘇祁安的兩萬人馬。
可即便這樣,他們非但沒討到便宜,反而讓蘇祁安將他們困的進退兩難。
這一仗,讓他們認識到了大涼東山軍的厲害,以及此人的精明算計,絕非泛泛而談。
一下子讓他們收起了輕視之心。
在酒井次郎點出蘇祁安圍點打援的意圖不久,舟山島出動的援軍,消息也發了過來。
和酒井次郎預料的一樣,在他們剛上岸,朝著清崇郡城進發,經過一片林子,便遭到大量涼兵伏擊,雙方激戰,一時半會無法前進救援。
收到這消息的眾人,明顯慌了,如果說酒井次郎隻是猜測,他們心裡還抱有希望,那援軍消息的傳來,算是徹底將眾人殘存的最後一點希望給破滅。
他們抬頭,看著酒井次郎,希望他能拿主意。
這次,相比較眾人的驚慌,酒井次郎卻是顯得異常淡定。
他臉色漠然,看著一眾手下,冷聲道,「各位,援軍被攔,在請求救援,大本營也不可能發兵了,想要破局,終究還得靠我們自己。」
「眼下我有個辦法,就不知道各位是否敢隨我冒險。」
「二當家,你發話吧,隻要能夠擊退這些涼兵,再大的風險,我們都願去。」
「想成事,哪有不冒風險的,二當家你發話吧,我們隨你去。」
手下眾人各個群情激憤,大喊著。
酒井次郎點頭,隨即將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眾人。
他的計劃很簡單,那就是率領左海郡城的三四千之眾,像上次那樣,再度火燒一次涼兵的糧倉。
本來這不在計劃之內的,但上次向大本營的求援,為了多一條備案,酒井次郎向安插在東州兵內線詢問一些情報。
讓他得知蘇祁安來東州前線,除了有手下兩萬兵士,更帶了五萬的糧草,而且這些糧草,全部押送在距離他們不遠,最多相隔四五十裡外的三明郡城。
三明郡城三麵環山,四周都是陡峭懸崖絕壁,想要進城,隻有一條大路可進,可謂是絕佳的防禦之地。
但好巧不巧,在最早潛入清崇、左海兩郡之前的半年,酒井次郎就帶人來過三明郡城,在他記錄沿途各種要點,讓他發現一條十分隱秘的小道。
這條小道,可以抵達清崇郡城,如果不是意外發現,酒井次郎根本不可能
發現有這樣的路。
本來隻是簡單記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這次隻要他成功進入三明郡城,像上次一樣,在火燒糧倉,就算蘇祁安手下東山軍多強,攻下了清崇郡城,手裡沒有糧食,要守根本守不住。
此事要是成了,加上上次,一共就是十五萬石糧草被燒,起碼半個月之內,蘇祁安和吳定國都不能發起大規模的進攻。
本來沒想走這條路的,隻能說天賜良機,這次為了侵入計劃能成功實施,哪怕冒著內線暴露的危險,也在所不惜。
聽著酒井次郎的計劃,原本臉色凝重的眾人,皆是露出興奮神色,各個緊握拳頭,嗷嗷直叫,恨不得立馬就行動。
酒井次郎安撫著眾人的情緒,輕聲道,「此事不急,等我再書寫一封,確定具體糧倉位置,今晚趁著月色,我等立刻行動。」
「同時,為了麻痹監視的東州兵,此次行動,城內留守三千人,隨時負責接應和掩護。」
並非酒井次郎不想將所有人帶走,而是此次夜襲,人數越少越好,一千人基本足以。
剩下在城內的三千人,可以憑借左海郡城的防禦,哪怕州兵來犯,一時半會至少不會淪陷。
一旦他們得手,各種圍困將不攻自破,至於出擊的他們,自然很大團滅的風險。
但為了計劃的勝利,就算是死,又算得了什麼?要是怕死,也不會當海盜了。
酒井次郎任務吩咐下去,很快一眾手下各自散去,眼下隻等天黑。
而此時,坐鎮三明郡城,負責五萬石糧倉守備的鐘良,在郡城的府邸內,來回踱步,他的手中捏著一封信,臉色變化不定,猶豫片刻後,將手中的信件給燒了,長歎一口氣,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