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愈發深邃,到了後半夜,也是兵士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整個天南城府,皆是靜悄悄的,時不時能夠聽到斷斷續續的鼾聲響起。
就在這寂靜的夜晚,忽然,三四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從天南城府的院牆翻出。
聲音輕微,翻出院牆後,辨彆下方向,而後貼著街道兩邊商鋪,院牆,偷摸而過。
看他們的樣子,貌似是出城。
因為是後半夜,街道上空無一人,哪怕是守城的兵士,眼皮都在打架,依靠著城牆,昏昏欲睡。
幾道黑影十分小心,沒有發出任何異響,在快要睡著的兵士眼皮底下,悄然而過。
很快抵達了城門口,目光環視一周,在發現並沒有人跟蹤,幾人懸著的內心,微微放鬆。
十分小心的將城栓打開,緩慢的推開城門,而後一個身形一動,直接出城。
就在這幾道黑影,興奮異常,覺得即將離開這座危險之地時,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天色都這麼晚了,幾位是打算去哪?”
黑影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身體一僵,不敢轉身。
他們的雙手下意識的朝著胸前摸去,可緊接著,他們的耳邊,響起弓繩拉扯的聲音。
那道冷酷的聲音再度響起,“奉勸幾位不要輕舉妄動,箭矢無眼,要是把各位射成篩子,那就不好了。”
“藏了這麼久,也該讓本督軍瞅瞅,所謂的內鬼是誰吧。”
聽著身後熟悉的聲音,幾道黑影歎氣一聲,十分知趣的雙手高舉,停止了反抗。
不一會,在蘇祁安的命令下,兵士迅速上前,將幾人控製。
等到轉身後,幾人才看清,在他們身後,除了蘇祁安、王震山外,還有數不清的一大堆手持火把的兵士。
看樣子,他們是在城門口,早就等候多時了。
隨著蘇祁安的一聲令下,龍雄上前,一把將幾人臉上的黑布扯下,龍雄的臉色大變,滿臉的不敢相信。
因為這幾人不是彆人,正是剛才仗義執言的蕭飛、孫亮等人。
“內鬼竟然是你們!”
“怎麼?很吃驚嗎?”龍副將是不是很難接受啊。”
“為什麼!”龍雄滿臉不解。
龍雄臉上的吃驚,讓蕭飛、孫亮二人很滿意,二人沒有回答龍雄的問題,目光一轉,落在前方蘇祁安、王震山身上。
相比較龍雄的吃驚,蘇祁安的臉色倒是平靜的多,仿佛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蕭飛看著蘇祁安,輕聲道,“蘇督軍對我幾人是內鬼身份,並不感到意外啊,看來蘇督軍應該早有懷疑吧。”
蘇祁安不置可否。
“我有一事不明,既然蘇督軍對我二人早有懷疑,為何還費勁心思,演了這麼一場戲,直接把我們抓起來不就行了?”
蘇祁安搖頭,道,“你錯了,對你二人是否是內鬼,本督軍還真的不那麼確認,至於那場戲,也並非表演,確實是對諸位考驗的一種。”
“其實隻要你能按耐住,不在半夜出逃,和李忠他們一起玩到天亮,本督軍不一定能拿的住你們。”
“要怪就怪你們太謹慎了,恰恰是這種謹慎,讓你們露出了馬腳。”
蕭飛、孫亮眉頭一皺,明顯沒聽懂蘇祁安的意思。
蘇祁安繼續道,“還記得來曆不明的紙條嗎,其實是本督軍故意安排所為,並非其他內鬼故意為之。”
“之所以安排,為的就是縮小內鬼範圍,結果你也看到了,像龍雄、趙申他們這些問心無愧的,收到紙條的第一時間,便向本督軍稟報。”
“但其餘的人,很難像趙申、龍雄那般性子耿直,更多的是感到懼怕,對我也不了解,如果稟報,很可能會被當做內鬼拿下,所以都會隱瞞不報。”
“而保留這張紙條,看似是一個把柄,實則也是一個證據,當李忠被我拿下時,他們心裡大部分都是一鬆,原來並非隻有他們一人收到這張紙條,李忠也是如此。”
“再加上和李忠共事多年,有很深的交情,單憑一張來曆不明紙條就定罪,著實有些冤枉,這才願意暴露,實情相告,這才是符合人性。”
“可你們呢,雖然也仗義執言,但並沒有交出紙條,用你們的說辭,怕被誣陷,將其燒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