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蘇祁安這話,皆是回過神來,話音剛落,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道。
“屬下覺得,蘇督軍之計可行,大涼和榮國之間,本就勢同水火,這麼多年下來,榮國窺視我朝領地之心不死,如今更是大舉進蒙州,致使我蒙州喪失一半的土地,此仇不報,我等還是大涼軍人嗎!”
“沒錯,身為大涼軍人,理應戰死沙場,哪怕背水一戰,也絕不投降,督軍的破釜沉舟,我等願意一試,至於放棄成了平民,這和苟且偷生有什麼區彆,督軍這話無需再提。”
“就是,我等身為大涼軍人,守護蒙州這麼多年,如果我們都退了,還能指望誰來保護蒙州?是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嗎,真要這樣,是我等一生的恥辱,我等務必竭儘全力,配合督軍大人行動,誓死與蒙州共存亡。”
身後的中層軍官,各個義憤填膺,一副大義凜然樣子,沒有一人願意退縮,完全擺出一副和蒙州共存亡的架勢。
蘇祁安微微點頭,輕聲道,“諸位真的不在考慮考慮?畢竟,命隻有一次,一旦開戰,刀劍無眼,到時在想後悔,可就晚了。”
“督軍大人,不必試探了,我等身為蒙州將領,這點覺悟還是有的,之前是屬下聽信他人,對督軍大人輕視,在這裡屬下向督軍大人道歉。”
“接下來,我等願意全權聽從督軍大人的調遣,哪怕前方是一條死路,我等也絕不後退。”
“誓與蒙州共進退,誓聽督軍大人命令。”
不一會,城樓上彙聚的所有中層軍官,皆是齊齊大喊,臉上沒有半點猶豫,皆是濃濃的堅定,仿佛這一刻,蘇祁安就是他們的統帥,他們的主心骨,在無半點造次之意。
能有這般配合,不僅僅是被蘇祁安剛才施展的手段給震懾,更重要的是,一旦丟下蒙州軍人的身份,成為平民,看似平安無事,實則對他們的日常生活,有極大的影響。
因為蒙州的地理位置,常年要麵對來自北方大榮的南下入侵,為了保住蒙州,不使大涼失去西北方向的天然屏障,西北二州的兵士,他們的口糧,遠比當地的百姓要多一倍。
不僅如此,特彆是一些軍官,哪怕是基層軍官,他們的待遇,俸祿都不是平民可比,在某些時候,還擁有一些特權。
比如,隻要不犯死罪,隻是仗刑等軍棍之法,隻要是軍人身份,便能免除一些,而一旦戰事吃緊,當地的平民,也要充當民夫,支援前線。
總之一句話,為了保障西北二州,所有的一切,都以軍人優先,這也是他們不願失去軍人身份的原因,真成了平民,那才叫沒有一點保障了。
見識到了蘇祁安的手段,和手下這支堪比虎狼之師的彪悍軍隊,和他們在一起,按照蘇祁安的破釜沉舟,說不定還真有翻盤可能。
而且這位督軍也當眾表態了,無論戰事進行到哪一步,他都會與當地兵士同生共死,誓死不退。
有這樣一位,把話都放到這地步的督軍,他們就算在不識時務,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說不定真能在絕境中,找到一絲生機。
蘇祁安的露一手,在配合他的震懾,這支驕悍的蒙州兵,基本上不會再鬨出什麼太大的幺蛾子。
而後,蘇祁安沒有猶豫,當即下令,立刻將三萬的蒙州兵,連同他帶來的兩萬東山軍集結起來。
由宋彪、陳到、二猛、李勝四人分彆帶一支萬人軍隊,立刻奔赴蒙東、蒙西、蒙南、蒙北四座軍鎮,至於剩下的一萬人,充當預備隊,同時也是做蒙州城的防守兵力,由其餘兩位副將統領。
蘇祁安的這種安排,眾人並不奇怪,在他宣布分散兵力時,眾人大致就猜得到。
唯一讓李勝等三位副將震驚的是,這次分兵,他們三位竟然也能得到如此重用。
不說蒙州打成如今這種慘敗,他們要承擔責任,而眼下,這位和他們不熟的督軍,一來非但沒有懷疑他們,反而委以重任。
這如何不讓三人神色激動,在這時候上級沒有責罰他們,就已經是極好了,眼下更是委以重任,李勝三人想要開口說什麼,但被蘇祁安製止了。
“我知道你們三人受委屈了,但本督軍還是那句話,蒙州之戰的失利,責任不全在你們,你們無需自責,隻需要打好接下來的一戰,彌補之前的過失就行。”
“倘若在敗,本督軍也隻能軍法從事了。”
聽的這話,三人表情肅穆,鄭重點頭,抱拳對著蘇祁安誠懇道。
“請督軍大人放心,接下來一戰,倘若再敗,我等提頭來見。”
有了三人的保證,蘇祁安微微點頭,大手一揮,不一會,彙聚在城樓上的眾多軍官,立刻轉身離去。
按照蘇祁安的命令,回到各自的隊伍,迅速集結,隻等著四位指揮他們的大人,立刻分兵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