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那時,彆說外敵入侵,各地一些盜賊、野心家,也得起各種心思。
趁著事態還未徹底動亂、惡化,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返回西州,否則在身後不止二王的追兵,恐怕每到一處地方,都得與人作戰。
想到這裡,蘇祁安更是加快了趕路的速度,因為是在叢林穿行,速度再怎麼加快,也比不上在官道狂奔。
眼下要穩的是心態,蘇祁安已經和童戰約定好了,在京都西南約莫五十裡外的一處廢棄驛站彙合。
隻要抵達驛站,他們算是真正逃離了京都的勢力範圍,到時便能看情況,是否走官道。
以他們目前的速度,最多兩刻鐘時間,便能抵達那座廢棄驛站。
即便在這事態緊繃之際,他們的趕路也會按照前鋒偵查斥候,中路保護之軍,後衛斷後衛隊的行軍方式。
越是這時候,越不能亂,越不能慌張,一旦出錯,那便是萬劫不複。
相比較眾人的緊繃,蘇祁安的臉色卻是平靜許多,他的腦海並未想著接下來的安排,反而蘇康的身影出現在他腦海。
他突然想到,如果蘇康碰到他這事,會怎麼處理。
蘇康在臨走前給二王留下了大禮,但不代表著他就能順利逃脫。
隻要一日未回到自己的封地,誰也不敢打包票自己全程無礙。
不過相比較蘇祁安,蘇康麵對的危險卻是小不少,能夠不知不覺在京都收買六部官員,乃至治安軍,足以說明蘇康的手段之強。
這些還隻是暴露的,誰知道暗地裡,還有沒有蘇康的人,而且這次敢戲耍二王,說明了蘇康公開暴露實力的決心。
就算受到追捕,以他的手段,應該也能夠應付,這也是蘇祁安為何會將幾位老將安排身邊的原因。
並非給蘇康送上大禮,而是以他的實力,保住幾位老將問題應該不大。
相比較二王,蘇康應該不會殺掉這些老將,一方麵幾位老將身有軍權,在軍界很有威望,真要殺了,隻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以蘇康的算計,肯定會想儘一切辦法保住幾位老將,獲得他們的好感,而後在證明自己的實力,即便無法征服幾位老將,但至少能提升自己的聲望。
這種大禮,隻要腦子正常的,都知道怎麼做,對老將也是無奈之舉,以他目前的實力,真要保護老將回到各州,根本做不到。
而且真將老將全部收攏麾下,隻會給蘇康一個把柄,到時候隨便弄上什麼軟禁搶奪老將兵權的謠言,隻會給蘇祁安帶來麻煩。
所以,綜合考慮,隻能將老將安排在蘇康身邊,這種給彆人增添實力的安排,隻能是不得已為之。
與其跟在自己身邊喪命,不如保住一條性命,總不可能這次突圍,跟隨身邊之人全部陣亡,老將都死了,最大損失的始終是大涼。
隻要老將還在,甭管在哪個陣營,後麵才有希望。
蘇祁安思緒收回,一晃兩刻鐘的時間眨眼而過,在他眼前,不再是礙事擋路的各種樹枝,反而是一片空曠。
在空曠的中間,有一座廢棄的驛站。
這座驛站看年頭,廢棄的時間起碼有十來年了,四周的地麵都是各種雜草,驛站的外牆坍塌了一半,僅存的表麵長滿了各種青苔。
看上去十分脆弱,唯獨能證明這是一座驛站的,也就是院中間佇立的一根鐵柱。
這根柱子上麵應該是有驛站的旗幟,不過隨著驛站廢棄,旗幟也被收回去,隻留下滿是鐵柱的這根柱子。
要是放在之前,蘇祁安或許會好好感歎這座驛站上歲月留下的痕跡,但現在趕路要緊。
前鋒斥候已經散出去了,中路軍立刻將驛站四周包圍,斷後的後衛兵士,也是埋伏在四周,一旦有任何舉動,第一時間掩護蘇祁安、蘇鳳玲撤離。
此時的蘇祁安、蘇鳳玲,並未進驛站的廂房休息,而是站在殘破的院落中,靜靜等待著童戰等人的到來。
一旦彙合,不會做任何停留,立刻就走,在這時候,多待一刻,便有多一分的危險。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這座廢棄的驛站讓人覺得很安靜,可就是這種安靜,不知為何讓蘇祁安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雖然四周沒有任何動靜,而且保護的手下,按照命令,也是各自分散,就算遇到襲擊,他們也能第一時間反應。
到時候撤離,也有時間,可就是這種比較周密的安排,讓蘇祁安愈發的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突然,沒有任何征兆,仿佛就是武者對危險天生的一種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