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祁安談話時,忽然,城外響起一道悠長的進攻號角,聽聲音方向,是城郊外。
幾人的臉色微變,沒一會,遠處一位兵士快步來報。
「稟報各位大人,在昌平城郊,發現大批的盜匪,數量不少,初步估計起碼有五千之眾,手裡有不少的家夥什,正朝縣城而來,最多半炷香的功夫,就會抵達昌平縣。」
手下的彙報,蘇祁安幾人臉色凝重,這個的和談,他們早就猜到許山肯定會留有後手,同樣的,他們也有。
但許山、馮典的後手,留得還挺高明,不聲不響的沒有被他們發現。
想要將對方一網打儘,除了有內應外,主要還是靠手下的軍隊。
為了這次和談,雙方都有調動軍隊的意思,但卻沒有大規模的調動,畢竟,一旦行動,總會被對方的眼線發現,從而破壞了這次和談。
所以,無論是蘇祁安還是許、馮二人,手中的大部隊,都安排在距離昌平縣後方的縣城,就等著和談結束,而後出擊。
有大部隊行動,自然有小部隊也就是前鋒行動,蘇祁安、蘇紀、李重湘率領的前鋒部隊自然是六七百人的北山營。..
而許山的依仗,自然是縣城中的三千盜匪,隻是許山沒想到,三千盜匪之眾,起碼有一半被鄭西坡的人滲透、清洗了,至於剩下一半,隨著許山的身死,成不了什麼大事。
在許山被殺後,房屋兩邊的弓弩手,得到命令,率先離去,解決城內另外一半盜匪。
本以為昌平縣會很容易的重新回到蘇紀、李重湘的手中,誰知道許山竟然藏了這手。
神不知鬼不覺又安排了五千人的盜匪,偷摸抵進昌平縣,如果放在平時,彆說五千人,哪怕是上萬人的盜匪,李重湘手中的中州兵也能把他們給滅了。
但眼下,許山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就算中州兵有埋伏,等他們來到昌平縣,起碼要小半個時辰左右。
就是這樣的時間,足夠讓五千盜匪拿下小小的昌平縣了。
如今的昌平縣,除了北山營的六七百人,外加鄭西坡安插的人,滿打滿算加起來不足兩千人。
在憑借縣城的優勢,抵抗五千盜匪小半個時辰,基本上不成問題,但關鍵是鄭西坡的人手,現在怕是和城內的盜匪打的不可開交。
短時間想要出手接應他們,基本上不可能,也就是說,昌平縣城內,能用之兵隻有何興的北山營。
以六百來人之眾,抵抗五千的盜匪,就算有縣城優勢,怕也夠嗆。
而這多半就是許山臨死前,信誓旦旦認為他們會合自己陪葬的原因。
打的就是中州兵未來的時間差,就算真趕到了,盜匪的大部隊多半也差不多來了。
也就是說,在這小半個時辰內,能依靠的隻有北山營的這幾百人了。
即便意識到事態嚴重,蘇祁安三人卻是逐漸恢複平靜,剛想開口,一旁的鄭西坡卻是帶著濃濃的歉意道。
「是下官疏忽大意了,沒想到許山竟然還有這種安排,一時讓大人們陷入險境,這是下官的過錯。」
「大人,趁著五千盜匪還未徹底合圍昌平縣,請大人速速從後門撤退,昌平縣就交給下官了,讓下官替你們爭取時間。」
鄭西坡聲音誠懇,一副認真的樣子,但蘇祁安卻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嗬嗬,鄭縣令,眼下要是我們真走了,讓你來掩護我們撤退,那這次和談本王也沒必要來了。」
「在本王這裡,沒有下官掩護上官的道理,放心吧,事態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我們先去城樓,好好會會這些宵小之輩,讓他們看看,昌平縣城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蘇祁安說著,轉身就走,身邊的蘇紀、李重湘也是笑著揮手,示意鄭西坡跟隨著。
鄭西坡不解,想開口說什麼,李重湘輕聲道,「鄭縣令的心,本州心領了,但永川王說的是對的,來都來了,哪有逃走的道理,彆看有五千盜匪,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鄭大人,我們一起看看吧。」
連李重湘都這樣說了,鄭西坡想要反駁都難,隻能一路跟隨。
很快,眾人來到了昌平縣城樓,站在城樓上,視線遠眺,明顯能夠看到黑壓壓的人影,緩緩而來。
這些人不是彆人,正是五千之眾的盜匪,雖然距離有點遙遠,但從他們的衣著,散發的氣勢來看,就能判斷出這些盜匪明顯不一般,如果沒推斷錯,眼前這波人很可能就是數萬盜匪中的精銳。
大部分是由老兵油子和兵痞組成的,各個凶神惡煞,對行軍打仗還是有些章法。
光靠手中北山營的幾百人,和昌平縣城的城防,想要擋住這來勢洶洶的盜匪,鄭西坡心裡有些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