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稍微一想,就能看出這事沒那麼簡單,斬殺許山這隻是開始,如何麵對城外的五千盜匪,才是重中之重。
現在傳出來的消息,他們基本都已知曉,特彆是城內剿匪陷入僵持,城外激戰的兵士隻有六七百人。
就這麼點人,如何抵擋得了來勢洶洶的盜匪,就算他們心裡盼著此戰能勝,但在現實麵前,不少人都沒有剛才的激動。
如果這時候貿然出門,走上街道慶祝歡呼,等此戰過後,如果豫王、中州牧勝了,萬事大吉,可要是敗了,以這些盜匪的心性,絕對會把當初歡呼慶祝的,一個一個的找出來,而後碎屍萬段,這後果,的確讓人不敢妄動。
剛才內心爆發的激動,在意識到眼下的凶險時,就像被一盆涼水給徹底澆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戰況也愈發激烈,但身為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也隻能在家中等待,默默等待著消息。
在這種略顯緊張的氛圍下,忽然幾道讓人不爽的聲音響起。
“哎,我還以為這一戰十拿九穩呢,沒想到結果還是這樣,這不是在害我們嗎。”
“可不是,本來這些大人物不來昌平和談,說不定也沒這事,偏偏將和談地點選在昌平,又沒有絕對的把握,我看這些大人物就是想把我們往火坑裡推,不顧我們的生死,真是惡心。”
“牛二、毛三,你倆胡說八道什麼!你倆就是混蛋!”
忽然,一道低沉的怒罵聲音陡然響起。
目光看去,在一條還算偏僻,並未被戰火波及的一條街道上,剛才的怒罵就是從,兩邊緊閉的房屋門縫傳出的。
挨了罵的牛二、毛三,自然不甘示弱,對著對麵門縫內的一位黑壯青年反駁道。
“哼,王九,你少他娘的在這裡裝好人,難道我們說的不對嗎,如果不是這兩位中州大人物,昌平會成為戰爭之地?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會被牽累嗎?”
“現在你倒是出來裝好人,你算什麼東西,你真牛逼,直接去城樓前線啊,讓我們看看,你有多厲害。”
“就是,沒有那本事,少在我們麵前裝模作樣,要不是現在形勢危急,哼,就你,說什麼也要賞你幾個大嘴巴子,讓你長長記性。”
二人怒罵,換來的是王九的一陣沉默,看著沒有出聲的架勢,二人內心冷笑,眼中流露不屑的神色,剛想繼續諷刺怒罵。
下一刻,砰的一聲。
王九緊閉的房門,一下子被踹開,王九手持鎬頭,緩緩走了出來,就站在中間街道。
這一舉動,著實讓牛二、毛三二人嚇一跳,臉色大變,連忙道。
“王九,你瘋了不成,要死自己死一邊去,彆牽累我們,趕快滾!”
這條街道沒有被波及,主要勝在偏僻,可要是有人執意鬨出動靜,動靜越來越大,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誰知道後麵會引來什麼人,要是城內盜匪,他們這些人怕都得死,所以看著王九的舉動,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特彆是牛二、毛三,恨不得立刻把王九趕走。
二人越是激動,越讓站在中間的王九平靜,他沒有上前與二人大乾一場,直接無視這兩個跳梁小醜,目光環視一周,看著街道儘頭,而後朗聲道。
“各位,我王九是個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我想問各位一句,難道隻有昌平縣遭受盜匪欺辱嗎?”
“豫王、州牧大人,將地點選在昌平,難道不是對我們的拯救嗎?”
“如果真按照牛二、毛三所說,是兩位大人物將戰火波及昌平,為什麼他們要親自前來?許山已經死了,豫王、州牧大人完全可以離開昌平,不管不顧。”
“但現在呢,城內盜匪被圍剿,是我們最仇恨的縣令,命自己的手下出戰,而將昌平帶入戰火的兩位大人物,他們在哪裡?他們在城樓前線。和鄭西坡率領幾百人,抵抗五千的盜匪,他們是傻子嗎,難道不知道跑嗎?”
王九的一連串的反問,一下子讓街道兩邊房屋內的眾人鴉雀無聲,就連牛二、毛三二人想要反駁,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毛三目光閃動,剛想開口,忽然,王九的嗬斥聲響起,“你給我閉嘴!要是想死,我成全你!昌平就是有你們這些敗類,才讓昌平受人欺壓。”
這番突如其來的嗬斥,把毛三嚇了一跳,他的臉色漲的通紅,看著王九的眼神,喉嚨的話生生被咽了下去。
因為他從王九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強烈的殺意,但凡毛三敢多說一句,王九的鋤頭絕對會把他的腦袋開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