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遠點頭,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告退,看著一旁的蘇祁安道。
“祁安小子,算上在出兵的一萬,交州已經出兵六萬了,現在的交州,估計隻有兩萬人,而且都是民兵,就這點人,守交州怕不夠啊。”
“羅老放心,兩萬的民兵,已經足夠了,西州也有民兵,對他們的實力羅老應該清楚,而且出兵增援的一萬交州兵,他們的任務不止是增援廣陽哦。”
“要是這時候,有誰不開眼,想在交州搞事,那這些人怕不是很了解交州民兵啊。”
聽著蘇祁安玩味的話,羅清遠目光閃動,似乎猜到了什麼,笑著道,“嗬嗬,還是你小子詭計多,老夫倒是小看你了。”
二人的一知半解的話,身後的幾位酋長也是笑著附和,對他們來說,交州有什麼事,遠沒有眼下西州重要。
彆看這一戰打了一個漂亮的反擊,並不意味著徹底收複西州。
畢竟,對方還有殘兵兩萬,手中又有漢中郡城,哪怕閉門不出,堅守待援,想要攻破漢中郡城,一時半會很難。
可偏偏,蘇祁安竟然讓追擊的西州、交州大軍停下腳步,安營紮寨,這實在有些不理解了。
俗話說,反擊打的就是一個氣勢,在對方一路敗退下,他們完全可以乘勝追擊,哪怕傷亡付出大些,但在高昂的戰意下,拿下漢中郡城還是很有把握的。
可偏偏停下來了,這種高昂氣勢,也會很快消散平穩,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這命令,他們著實不明白,在猶豫片刻後,終於還是開了口。
“屬下冒昧,打擾了王爺、州牧大人的交談,但屬下還是有話想說,不吐不快…”
“大酋長是想說,為何本王不一鼓作氣,反而停下來,這不是給趙鷹、林龍二人喘息機會,對嗎。”
被點出後,大酋長沒有猶豫,重重點頭,在他們看來,蘇祁安的這種命令很不合理。
一旦等對方緩過氣來,加上漢中郡距離晉州很近,根本不用猜,隻要腦子還正常,就會請求增援。
要知道晉州軍隊可是有十萬,這次出兵的晉州軍隻有一半而已。
而且蘇哲已經名正言順的登基稱帝,早就大肆擴軍了,誰知道他的地盤上,會有多少軍隊。
如果等到晉州的發兵增援,想在將趙鷹、林龍二人徹底趕出西州,基本不可能了。
以蘇哲的性子,一定會昭告天下,請求各州討伐,到那時才是西州最危險時候。
連他們都看出了這命令,就是放虎歸山,他們不信蘇祁安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看著三人齊齊抱拳,態度誠懇的樣子,蘇祁安卻是忍不住笑起來。
“嗬嗬,難得看到三位酋長能思考的如此長遠,更能團結一心,不在拘泥於族地,而考慮西州,本王很欣慰啊。”
三位酋長臉色一變,露出尷尬神色,他們之前的確有些心胸狹窄了,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唇亡齒寒的道理,還是領的清得。
不等三人開口,蘇祁安又道,“嗬嗬,三位酋長不用擔心,本王這麼做,自有本王的安排,放心,趙鷹、林龍他們哪怕跑進了漢中郡城,也逃不出西州,他倆的命,本王要了。”
……
與此同時,被追擊的丟盔卸甲的兩萬殘兵,逃進了漢中郡城,終於喘了口氣。
這一戰,兩支軍隊前後傷亡三萬,可謂損傷大半,原本充斥的高昂戰意,早就被打的士氣低落,所有人眼中都充斥著絕望。
好在有林龍的安撫下,加上追擊的交州、西州大軍,並沒有持續攻城,反而安營紮寨下來,這才讓陷入絕望的兵士,算是穩定下來。
在安穩眾兵將情緒後,林龍沉著臉,身上穿著帶血的盔甲,一聲不吭,直奔郡府。
身後跟隨的心腹,臉色一語不發,內心狂跳不止,他們知道這個時候的林龍,是最要爆發,會提劍殺人的時候,誰也不敢開口一語,默默跟隨。
林龍大步走著,一路穿行,來到了郡府的一間房內,房間內隻有一人,趙鷹。
此時的趙鷹臉色難看,坐立不安,不斷踱步,看著林龍走來,趙鷹臉色一變,很快恢複平靜,臉上擠出幾抹笑意,上前迎接,剛想開口說什麼。
噌的一聲!
林龍腰間的長劍出鞘,一把插在趙鷹麵前,這一舉動把趙鷹嚇了一跳。
劍柄劇烈搖擺,同時,林龍冷淡近乎漠然的聲音隨之響起。
“趙鷹,你自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