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臉色一變,猛的回頭,「什麼?你再給本州說一遍!」
手下雖然心驚,但還是硬著頭皮重新敘述。
「大人,剛得到消息,晉州忽然出現一大批來臨不明的人,猛攻晉州,為首的不是彆人,正是蘇祁安、羅清遠。」
「他們率領著身後的大軍,在攻克了晉州邊界的縣城後,一路直奔晉州城而去,州內守軍雖然竭力阻攔,但依然無法阻擋。」
「據傳出的消息來看,這些身份不明的大批百姓,根本不是一般人,完全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目前來說,短時間肯定無法攻克,但州內已經求援了,請求我們速速回防。」
郭開目光閃動,臉色凝重,從手下的講述中,他大概已經清楚了所謂不明身份的人,應該是蘇祁安私底下組建的民兵。
民兵的建立,他有所耳聞,但從沒想到,竟然會發揮如此大的戰力,竟然逼的留守的四萬晉州兵求援。
按照推測,這次集結的民兵,起碼得三萬以上才行。
蘇祁安、羅清遠的主動出擊,而且直接兵發晉州,是郭開沒想到的。
經曆了和趙鷹、林龍等十萬大軍的戰鬥,就算十萬大軍全軍覆沒,但本身一定是有大的傷亡,這時候最應該停下來,整頓休整。
但蘇祁安幾乎沒有停歇,再度集結軍隊,兵發晉州,能讓他這麼做,郭開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圍魏救趙的計謀。
但即便知道了,郭開也很頭疼,他還是有些小看蘇祁安,沒想到敢集結兵力,主動進攻,而且打的還是蘇哲的大本營。
晉州被圍,郭開有信心,短時間應該沒什麼事,可時間一長,誰知道蘇祁安、羅清遠會在晉州搞出什麼大動靜。
要知道,晉州是蘇哲的大本營,是他的根基,自己還沒主動找上門,蘇祁安就主動出擊,無論對晉州造成多大的麻煩,這舉動,無疑是打蘇哲的臉。Z.
郭開現在最擔心的並非晉州被圍如何,而是蘇哲會下旨,讓他回援。
如果回援了,不就達成了蘇祁安圍晉救甘的目的?如果拒不回援,誰知道下一步蘇祁安會不會有更大的動作。
這點上,郭開著實不敢賭。
就在郭開目光閃動,思考著如何抉擇,約莫片刻左右,一隊兵士騎著馬,一路狂奔而來。
郭開看去,臉色一變,這些兵士不是什麼普通州兵,而是保護蘇哲人身安全的禁軍。
特彆是為首的,是一名大監。
這個大監郭開是認識的,原來是晉王府的內侍,隨著蘇哲登基稱帝,這名常年跟隨左右的內侍,也被提拔成了大監。
這隊人馬很快來到郭開的麵前,郭開笑臉相迎,剛要說些客套話,但被為首大監阻止。
這位大監臉色漠然,沒有下馬,直接拿出懷中的聖旨打開,輕咳一聲,朗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晉州被圍,特命令郭開率領攻打甘州的晉州兵,速速回防,至於榮人和甘州戰事,等解決晉州戰事,再做處理。」
「立刻返回,不得有誤,違令者,立斬!」
跪在地上的郭開,連忙起身接旨。
為首大監臉色漠然的看著郭開道,「郭大人,恕咱家多言,這一次的兵發甘州,陛下對你的指揮布局十分不滿意。」
「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郭大人咱家知道你有才能,但千萬彆賣弄你的所謂才華,彆做出丟了西瓜,撿芝麻的蠢事。」
「丟了官職是小,觸怒了陛下,掉了腦袋是大,咱家言儘於此,郭大人自行體會,告辭。」
隨即,為首大監沒有一點停留,調轉馬頭,帶著一隊禁軍揚長而去。
此時的郭開,臉
色蒼白,額頭上都冒出些許冷汗。
彆人或許聽不明白這名大監的話,但郭開卻是十分清楚。
這次的布局,關於晉州被圍,蘇祁安要圍晉救甘的事,郭開有想過,但在和拿下甘州一事上,種種權衡利弊下,郭開耍了一個小心思。Z.
想要以留守的晉州兵,拖住蘇祁安的軍隊,從而給他拿下甘州爭取時間。
以四萬留守的晉州兵,在憑借城防的優勢,蘇祁安想短時間拿下,根本不可能,最多就是付出一些傷亡。
等他拿下了甘州,在回防夾擊,也有時間救援,這才是明知有大概率偷襲晉州,但和拿下甘州的價值相比,郭開選擇了前者。
隻是在做這件事前,他忽略了一個問題,晉州不是他的,雖然貴為晉州牧,不代表晉州的一切歸他所用。
充其量不過是蘇哲扶持的晉州代言人,不與蘇哲打招呼,擅自行動,以傷亡較大的晉州兵為代價,隻為給他爭取拿下甘州的機會,這是犯了上位者的大忌。
雖然初衷是好的,但蘇哲現在是皇帝,不是什麼晉王,這種以下犯上,犧牲上位者的兵力,來個先斬後奏,一定會引起不快。
如果能拿下甘州,或許郭開還能有話解釋,但現在,陷入了僵持,沒有半點攻克的意思,這時蘇哲又發如此重要的聖旨,郭開就算在想堅持,和自己的命相比,也知道孰輕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