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傳來濃鬱的香味,程雲舒把飯盒放到桌上,讓圓圓去廚房裡拿碗倒上,又把水果裝在竹籃裡,各式點心擺了一盤,其餘的放進堂屋的的櫃子裡。
這是家裡放點心糖果零食的地方,程雲舒給圓圓定下過每日分量,圓圓每次都嚴格守好了規矩,她也就沒上鎖,讓他想吃了就能去拿。
剝開一個荔枝,汁水充沛果肉香甜,圓圓一連吃了好幾個,程雲舒道:“馬上要吃飯了,今天很多好吃的,你要再吃就吃不下飯了。”
徐知源聽聞隻好停了手,問道:“媽媽,我明天能帶荔枝給卓遠和關海吃嗎?”
卓遠大名叫林卓遠,他跟關海的父親都在軍區工作,平時和徐知源玩得最好,上山下河,爬樹摸魚,都是他們的活動之一。
“可以,但是一次不能吃太多,會拉肚子的。”
程雲舒讓兒子把櫃子上的玩具收起來,她則去了廚房。
徐望洲吃下遞到嘴邊剝了殼的荔枝肉,“很甜。”
“是吧,我也覺得又甜又好吃,就是太貴了。”
徐望洲笑道,“沒事,我們買得起,等你畫畫賺了大錢,就更不愁吃喝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要靠你養我。”
程雲舒耳廓微紅,“你就知道逗我,現在江城少兒畫報還沒回信呢。”
徐望洲已經做了一個糯米排骨,現在做的是三鮮湯,江城雨水多,土地濕潤,市麵上買的菌菇也多,這是一道很常見的家常菜。
程雲舒又給他吃了一個荔枝,“你做完這個菜就端出來吧,我帶了三個菜回來,夠我們四個人吃了。”
家裡做飯燒的是柴火,也有人用燒菜煤爐的,但程雲舒每天中午不在家吃飯,徐望洲一般帶著兒子吃食堂,開火少,用起來方便的煤爐就不太方便了。
底下的柴火燒得正旺,徐望洲心裡估量了一下,道:“再做一個肉沫茄子。”
門外傳來了圓圓驚喜的叫著“陸叔叔”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陸川岩架住小孩的胳膊,讓他飛了一圈後爽朗的笑聲。
外麵一大一小的聲音隱隱約約,程雲舒剛要出去招待陸川岩,就見徐知源拿著飛機模型興奮的跑進廚房,“爸爸,媽媽,你們看,這是陸叔叔給我的飛機模型。”
圓圓出生後陸川岩也就抱過他兩回,自記事後圓圓沒再見過他,難怪剛才圓圓對不認識的叔叔那麼高興,原來是因為飛機模型啊。
陸川岩緊隨孩子其後,略顯詫異的看著廚房裡的場景。
高大挺拔的男人戴好圍裙,拿著鍋鏟上翻下炒,陸川岩把嘴裡的荔枝核吐到手裡,看著他笑道:“徐同誌,你也有今天,我是真沒想到啊。”
徐望洲臉色不變,還顛了一下勺,火苗在空中飛舞。
倚著廚房門框的陸川岩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上的戰場,下得廚房,新時代男人典範,值得學習。”
他和徐望洲在一個大院長大,小時候老徐就是個孩子王,從來不喜歡和小姑娘玩。上了高中,老徐長得英氣又俊朗,多少姑娘走在路上偷偷摸摸看他。
有個小姑娘被他拒絕後哭了,他還嫌人家又嬌氣有麻煩,那個時候大家都說老徐是塊沒開竅的石頭,就不懂憐香惜玉這回事。
長得帥有什麼用,就這樣的,三十歲都娶不上媳婦。
誰能想到啊,人家二十二歲結婚,沒多久就有了孩子,現在這才幾年啊,飯也做上了,衣服也洗上了。
他衝程雲舒笑了笑,露出一個佩服的表情,“嫂子厲害,調、教有方。”
程雲舒莞爾一笑,徐望洲坦然自若,“你要是羨慕,改天我讓雲舒給你介紹一個,到時候我好好教教你,保證你也能做到。”
陸川岩擺擺手,“可彆,我吃不消,你們夫妻倆放過我,我還想多輕鬆幾年。”
肉沫茄子這時也做好了,陸川岩順勢摸摸徐知源的小腦袋,“走,圓圓,我們出去吃飯。”
飯桌上,徐望洲先是給妻子和兒子舀了小半碗湯,陸川岩牙疼似的齜了齜牙,徐望洲恍若未見,從容道:“要我幫你?”
陸川岩毫不客氣的把碗拿給徐望洲,“謝謝。”
喝下一口湯,他麵露享受的讚歎道:“徐團長親手給我舀的湯,真是可口。”
“幾年不見,你的口才見長。”
這麼一來一回,程雲舒都被逗樂了,她把紅燒豬蹄往陸川岩前麵推了推,“聽望洲說你喜歡吃紅燒豬蹄,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不顧徐望洲的冷氣,陸川岩夾了一塊豬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嫂子。”
除了陪客,徐望洲是不喝酒的,家裡上次請客還剩下一瓶白酒,正好拿出來喝了,用的是小玻璃杯。
陸川岩抿了一口酒,對好奇的看著他的圓圓笑了一下,“你還小,不能喝,等你長大了,再陪叔叔喝。”
徐知源皺皺鼻子,搖頭道:“酒一點都不好喝,比辣椒還辣,喝了還頭暈,我才不喜歡喝呢。”
他隻是奇怪,這麼難喝的酒,怎麼還會有人喝的這麼開心。
陸川岩放下杯子,看向徐望洲,“你給孩子喝酒?”
徐望洲無奈道:“是他太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