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惠文搖頭道,“小喬,有時候我覺得你已經變得成熟了,考慮問題越來越周到,但有時候覺得你還是有些稚嫩,像眼下這事,我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去做,你覺得鄭書記會怎麼看我?他會不會認為我是在推卸責任?你要清楚,在領導眼裡,犯了錯沒關係,最怕連承擔責任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我真要那樣去做的話,最後等於連趙書記也得罪了,兩廂不討好,你說我何必那樣做?”
喬梁道,“可是……”
吳惠文笑著擺手,“沒啥可是,無非就是被鄭書記批評幾句,難不成我還擔不起一點責任?”
聽到吳惠文的話,喬梁沉默起來,鄭國鴻找吳惠文談話,用的口氣應該不重,不管怎麼說,吳惠文已經調走了,鄭國鴻不可能再因為關州的事對吳惠文嚴厲批評,而且吳惠文現在也是省班子的領導成員,鄭國鴻多少也會注意說話的態度和方式,倒是吳惠文提到的原省組織部長趙青正對關州市的人事進行了深度乾預,這讓喬梁十分驚訝,他雖然跟趙青正接觸不多,但也從彆人那聽到不少對趙青正的評價,最大的標簽可能就是‘老好人’,誰都不得罪。
而以喬梁對趙青正的直觀印象,對方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對人十分和善,看著十分有親和力,這樣一個人會插手和深入乾預下麵的人事,著實出乎喬梁的意料,而且喬梁此刻有個更大的疑問,作為老好人的趙青為什麼要插手關州市的人事呢?
喬梁一時陷入了沉思,吳惠文的話讓他無意間知道趙青正肯定和關州市存在著某種深層次的關係,隻是喬梁現在對關州市的了解相對有限,尤其是涉及到市裡的,喬梁更是知之甚少,市班子有十多個人,喬梁除了能叫出每個人的名字外,對每個人背後的根腳,他目前還知道得不多。
喬梁想著心事,吳惠文則是仰頭將啤酒嘩啦啦地往嘴裡灌,喬梁此時突然發覺吳惠文長期以來恐怕都麵臨著不小的精神壓力,這跟關州的事並不一定有特定的關聯,而是吳惠文走上領導崗位後,自身所麵臨的工作壓力導致的。
喬梁有些理解吳惠文,當領導固然是風光,但權力與責任是對等的,特彆是吳惠文作為一名女乾部,在體製裡走到這樣的高位,這一路走來,恐怕隻有其自個才能體會到其中的酸甜苦辣。
“小喬,再去幫我拿兩罐啤酒來。”吳惠文道。
“吳姐,您還是彆喝太多了。”喬梁關心道。
“喝一點啤酒而已,沒事。”吳惠文笑了起來,接著起身要自己去拿。
喬梁見狀,下意識地站起來伸手拉住吳惠文,“吳姐,彆喝了,酒喝多了容易傷身。”
“這麼熱的天,喝兩三瓶啤酒也就是解解暑,能傷啥身?”吳惠文笑道。
“那沒事還是少喝……”喬梁說著,眼神瞟到吳惠文睡衣裡的風光,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他比吳惠文高,這會兩人站的角度,因為吳惠文是側身對著他的關係,他的視線所及,正好看到了那迷人的景致。
喬梁剛剛壓下去的躁動,在這一刻又湧動出來,拉著吳惠文的手不由自主用了力,竟是有一種要把吳惠文拉到懷裡來的衝動。
吳惠文明顯感覺到了喬梁的異樣,眼神從喬梁臉上掃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心裡微微一顫,耳根悄然紅了起來,表麵上又不動聲色。
兩人安靜地站著,彼此都沒有說話,吳惠文衝喬梁眨了眨眼,心裡有一種長久以來被壓抑的莫名期待,但理智又告訴她不能有所逾越。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喬梁先回過神來,見吳惠文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喬梁如觸電般放開吳惠文的手,不自然道,“吳姐,您彆喝太多酒了,多注意身體,現在也不早了,我先回去。”
喬梁說完,逃也似的轉身離開,他知道自己的異樣反應吳惠文應該覺察到了,這讓喬梁尷尬不已,繼續呆下去,也不知道會發生啥。
從吳惠文住所離開,喬梁徑直前往呂倩位於市局附近的宿舍,他沒給呂倩打電話,想給呂倩一個驚喜。
來到呂倩的宿舍樓下,喬梁看到呂倩的宿舍燈亮著,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快速上樓,喬梁抬手敲著門,很快,屋裡呂倩的聲音傳了出來,“誰啊?”
伴隨著呂倩的詢問,門已經打開,看到站在門口的喬梁,呂倩呆住,臉上的笑容一下綻放開來,“死鬼,怎麼是你?”
喬梁笑道,“怎麼,不歡迎?”
呂倩給了喬梁一個白眼,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接著給喬梁去拿拖鞋。
“你怎麼回來了?”呂倩問道。
“我要說想你了,所以回來看你,你信不信?”喬梁咧嘴笑道,邊換上拖鞋進了屋。
“鬼才信你。”呂倩嘴巴翹得老高,隨口又道,“死鬼,我已經跟我爸說了要回京城去,現在正在等著辦理相關的組織調動手續,以後我不在江州,你可不能給我拈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