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記者身邊的工作人員焦急地看向餘禧,眼神詢問到底要不要阻止。
現場喧嚷聲響起,餘禧回過神來,立刻招呼同事去拿記者手中的話筒。
緋聞隻是八卦,無傷大雅,但後者問題就帶挑釁意味了。
白純應該對媒體的經驗很豐富,沒人覺得她會回答這個問題,可她卻淡淡笑了下。
“梁斟是非常好的演員,曾經他幫了我很多,”她說,“所以日後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能拉他一把。”
“?”餘禧傻眼了,姐您就算想給我們這小破電影增加熱度,也不用這麼敬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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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會結束,所有演員回後台休息室。
活動是在電影院舉行,後台休息室隻有一間,白純和她的團隊快步走在最前麵。不等其他人進去,白純的助理就“嘭”地把門帶上了。
就在眾人一臉懵的時候,門被敞開一條縫,小助理探出頭來,趾高氣昂道:“劉主任在哪兒呢,純姐叫你。”
劉主任就是負責邀請白純的製片部副主任。
這架勢一看就沒好事,劉主任是個常年混劇組的糙老漢,他怕應付不來,這會兒想起餘禧了。
餘禧讓同事帶其他主演去備用的小休息室,自己跟劉主任一前一後進去了。
房間裡都是白純帶來的人。
白純疊腿而坐,雙臂抱在胸前,她坐在正對門的沙發上,一臉隨時都會爆炸的表情。
純潔百合被火撩了邊,甚至可能越燒越凶。
劉主任愁死了,他心裡想著剛在台上不是還有說有笑的嗎?
他眼神跟餘禧求救。餘禧沒看他,心裡已經猜出白純這是在乾嘛了。
白純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一塵不染的純潔百合花,但梁斟是風評差、戲品差、緋聞一天八百個的劣質藝人。在白純看來,他們現在地位懸殊,她不想跟梁斟扯上關係。
所以白純氣的是——她懷疑剛那個記者是淩頌事先安排的,為得就是借她跟梁斟那些陳年‘醜聞’來給他們這部破爛小電影帶熱度。
劉主任請白純來自然是想給電影增加熱度,但完全沒料到事態會發展至此。他平時是人精,一到這時候就好像無頭蒼蠅,啥也看不懂。
但請白純是的他,白純要問責自然也是找他。
這會兒的白純氣勢像女王,訓人有彆人代勞。
旁邊坐著的是她經紀人,姓馬,是個微胖的中年女人。她雙手抱臂的動作仿佛一比一複刻了白純的,瞟了劉主任一眼,幽幽開口:“劉主任好手段啊,先斬後奏都學會了。”
劉主任哪裡聽得懂這些,慌忙往前走了兩步,“我的妹妹哎,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馬經紀人立刻跟他撇清關係,“我可不敢做您劉大主任的妹妹,被您賣了我都不知道。”
“啊?”劉主任很迷茫。
白純經紀人不說話了,劉主任隻好扭頭暗示餘禧救場。
這要平時,餘禧肯定樂得站旁邊看熱鬨,但現在情況不同,她覺得白純脾氣發的沒道理。
白純又不是新人,會不曉得那種問題是坑嗎?即便她笨到真不知道,那也可以一笑了之。明明是個有千百種答案的問題,她偏選了個最刺激的。
餘禧懷疑白純是故意的。
這種情緒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的,她的身份不允許她明著懟白純。
但事情總要解決的,這麼僵持下去誰都彆想好過。
“馬姐您好,我是淩頌宣傳部一組餘禧,”餘禧上前先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很榮幸純姐能賞臉來幫我們的電影站台,小插曲讓純姐不高興,我跟劉主任跟純姐說聲抱歉。”
“對對對,抱歉抱歉。”
劉主任在旁邊點頭哈腰補充誠意。
白純和她經紀人一起把目光落到餘禧身上。
餘禧的臉很有欺騙性,一看就是不會說謊的乖乖女長相,而且她說話也中聽,不像劉主任似的遇到事就傻愣愣的不處理,憤怒的表情緩和了幾分,又聽餘禧突然話鋒一轉。
“但必須說明下情況,”餘禧做事有自己的原則,鍋能背,但事情必須說清楚,不然以後再合作就會遍地是雷,“記者不是我們安排的,問題自然也不可能是我們故意設計的,不過,既然造成了不愉快,那就是我們的問題,純姐放心,不會有下次。”
她全程態度不卑不亢,語調平緩,原是毫無破綻解決問題的話術,可白純聽完卻皺起了眉。
“你話沒說完?”白純看著餘禧問。
“......”餘禧愣了下,肯定回答:“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