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也不說。
陳雨秋懶得管他,現在隻求他能在劇組做個人。
陳雨秋忘帶水杯,剛離開去取霍傅麗就過來了。
她第一次跟梁斟合作,老一輩拍戲很嚴謹,認為開拍前先走戲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走近時,梁斟正盯著手機發呆,他在猶豫要不要給餘禧發信息道歉。
“梁斟?”霍傅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梁斟聞聲抬頭。
霍傅麗穿著破爛的戲服,笑容滿麵地抬手:“抱歉,打擾到你了?”
陳雨秋離開前反複叮囑梁斟要跟前輩有禮貌,他不情願搞虛假社交那套,但人現在都主動過來了,也不好拿架子。於是站起來硬邦邦地叫了句霍老師,然後說:“不打擾。”
霍傅麗心裡驚訝,她年紀大了很少上網,卻也聽說過梁影帝桀驁不馴的‘威名’。剛羌姚助理來傳話,她也在旁邊,原以為梁斟會狂妄自大的完全不把自己放眼裡,如今近距離看,確實是有點凶,但還算乖巧。
梁斟臉長得好,霍傅麗越看越順眼,臉上笑意更濃,她說:“我比你快大三十歲了,叫你小梁還是小斟?”
梁斟沒跟長輩交流的經驗,一時不太習慣,卻忍不住表情緩和,溫聲回答:“霍老師,您叫我梁斟就好。”
說話也很得體。
霍傅麗點頭應了聲好,“我晚來幾天,沒參加劇本圍讀,等下第一場戲情緒轉折比較大,我想跟你先溝通下。”
霍傅麗拿出劇本,翻到今天要拍的戲的位置。
她劇本做的很詳細,每處情緒波動和需要眼神強調的地方都做了備注。
梁斟看著她指的位置,聽她說:“我覺得這個地方是不是可以把台詞去掉?”
“母子朝夕相處十八年,一個眼神就該知道彼此想什麼吧。”她邊說邊把自己沉浸到戲裡。
那處劇情寫的是被家暴一夜的母親清晨醒來,發現兒子正在為她準備早飯。霍傅麗想要刪掉的是,母親說“不用做飯了,我不餓”的台詞。
梁斟覺得霍傅麗說的對,母子之間即便不朝夕相處,一個眼神也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正如此刻正在往這邊看的羌姚,就在說:
看她那廢物又沒眼力見的兒子。
突然,一個紮著馬尾辮,表情怯怯的女生切斷了梁斟跟羌姚的對視。
梁斟皺眉,收回視線途中發現,那女生旁邊居然站著餘禧。
餘禧在看他。
她穿了件黑色及膝羽絨服,跟旁邊花花綠綠裝扮的女生比,顯得格外素淡。她棕色長發隨意紮在腦後,素顏的臉色比昨天要紅潤許多。
兩人視線相對了一瞬,餘禧錯開視線,看了身邊女生一眼,而後兩人走過來。
霍傅麗的想法跟梁斟達成一致,她問梁斟:“等下要先去走戲嗎?”
梁斟回過頭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陪您。”
“好啊,”霍傅麗看了眼時間,扭頭看現場也已布置完成,回頭提議道:“現在吧,我看蔣恒也準備好了,我們三個可以先把走位順一下。”
“好。”梁斟答話。
“霍老師您好,”餘禧帶雙馬尾女生走過來,“我是淩頌宣傳一組的餘禧,這是我同事劉吉。”
“哦你好你好,”霍傅麗不懂宣傳這些。
“能耽誤梁老師兩分鐘嗎,”餘禧剛聽到了霍傅麗跟梁斟的對話,“有幾個簡單的工作,我們想跟梁老師溝通下。”
“那行,”霍傅麗雖然不懂,但大概知道現在的電影想要賣得好,宣傳是很重要的。她說完又看向梁斟,“那我先去跟蔣恒稍微走一走。”
梁斟朝她點頭,目送她離開,又看餘禧把那個叫劉吉的胖女生往前拉了拉。
他無法直視餘禧的眼睛,一看耳邊就會回蕩起她說他們徹底算了的聲音。
但餘禧卻仿佛昨天無事發生,一副很公事公辦的態度,介紹起她同事劉吉來。
“後續三個月都會由劉吉負責您在劇組的花絮、劇照及采訪跟拍,”餘禧語氣平和,嘴角帶著職業微笑,把一份文件遞給梁斟,“梁老師,這幾個問題需要您稍後休息時看下。這段采訪的視頻會和開機首周的花絮,一起做成電影第一支物料在後續發布。注意事項劉吉稍後會跟您詳聊。”
梁斟靜靜聽她說完,沒接過那份文件,他感覺心被墜得生疼——餘禧大約是真不會原諒他了。
他們初次見麵跟今天的場景如出一轍。
當時餘禧還隻是個懵懂實習生,被人帶過來見到他時,一臉興奮又害怕。那時她也是整天纏著他錄一些亂七八糟的采訪,圍著他各個角度拍攝,在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