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彆走,一起吃燒烤啊!”
說完,那人就打了一個酒嗝,周圍人一片哄笑,有人趁機起哄。
明月冷著臉回頭,煙霧繚繞的燒烤攤,油膩膩的桌麵上啤酒瓶四處亂倒,一群光著膀子的男人,喝得臉頰通紅,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
其中,不乏有一些男人是明月經常光顧的店家老板,他們見明月望過來,挑著眉,把酒倒進喉嚨。
對於這些男人來說,工作了一天後,和兄弟們吃吃燒烤,喝喝酒,調戲調戲婦女是很平常的生活。
在這兒住的,哪個獨身婦女沒有被他們言語調戲過,罵也罵不過,管也沒人管,久而久之,就隻能躲著走了。後來女人們都有了防範意識,要麼不出門,要麼和人一起,就算遇見了他們,也當什麼都沒聽見,冷著臉過去就是了。
就像明月昨晚那樣。
可是今晚,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酒喝多了,直接開始上手扯,毫無顧忌。
見明月冷臉掙紮,那個男人麵上更興奮了,“就吃點燒烤,喝點酒,我們又不會乾什麼?”
說到“乾”那個字,周圍的壞笑聲更大。
明月一個一直生活在象牙塔的姑娘,哪裡經曆過這些,臉色已經漲得通紅,強忍著怒氣,好聲好氣地說:“請你放開!我不吃夜宵,我要回家了。”
這些男人都是住在這周圍的居民,在明月大著肚子在這進進出出的時候,就瞧上了她,然而一個孕婦,他們怕出事,就沒上手調戲,讓明月過了幾個月的安生日子。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生了孩子的明月身材恢複窈窕,並且更加可人,長期觀察下來,也沒有個男人跟著,他們自然按捺不住了。
反正沒人管,就隨便欺負。
繼續吊兒郎當地說,“哎,就吃燒烤,不是吃~你~”
那故意拉長的語調,讓明月嫌惡得不行,更加用力地掙紮。
明月這長得一副快來欺負我,我哭起來很漂亮的樣子,很能勾起人心底汙濁的欲|望,那人越發不想放手,就故意在眾人麵前拉拉扯扯,態度輕浮又得意。
而周圍其他人,要麼也是像他一樣,在邊上嗑瓜子看好戲不時起哄幾句,要麼是一家人出來吃宵夜,遇事先明哲保身,不敢出頭得罪人。
所以偌大的地方,明月竟然孤立無援。
正這時,明月背上的明薇忽然大哭起來。
在掙紮的時候,明月也時刻注意著不要碰到明薇,但是明薇還是哭了。
撕心裂肺的,非常傷心的哭法。
當嬰兒哭聲響起的時候,周圍的聲音明顯一頓。
有那看不過眼的開始打圓場,“算了,算了,就彆為難人家小姑娘了。”
那人卻被明月冷硬的態度惹惱了,手勁一點也沒鬆,嚷嚷著:“我們這是為難嗎?明明是做好事,請她吃燒烤,她吃了不就行了!”
說著也不顧哭泣的明薇,硬是把明月拉到了他的桌子前。
“給你,剛烤出的羊肉串。”
明月牙齒緊咬站定著不動。
有人開始勸她:“你就接了唄,吃了這串就讓你回去。”
明月這會兒也明白自己一味躲避反而讓這些人興味更濃,所以儘管被明薇哭得心慌,但還是抬起頭,毫不害怕地一個人一個人地直視回去。
眼睛是能表達情緒的。
一個人與她澄淨堅定的目光一對,心口一軟,轉而開始勸不依不饒的那個男人:“算了,算了,讓她回去吧,你看她孩子哭得那麼厲害。”
那人臉色微變,感覺自己被人下了麵子,心裡越發抵觸,直接噴過去:“就你他媽會做好人,剛剛我叫人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能和他們坐在一起的都是性情相投的狐朋酒友,那人被他這麼毫不留情地一說,臉色瞬間也拉下了。
他們兩人眼見著要乾起來,其他朋友自然要來勸架。
左邊一句“剛子算了,算了,他就是心軟見不得小姑娘哭”,右邊一句“小李,為了個女人和朋友吵架不值得。”
明月在中間聽著隻覺得無比的惡心。
這回,其他人見這邊起紛爭,更是躲得遠遠的。
眼見著,明月就被困住走不掉了,幸好,遠處一個聲音傳來,
“明月!”
眾人住嘴,反射性地抬頭望去,正是穿著黃馬甲的段嬸。
段嬸臉色也有點不好,一近前也不看周圍,就說明月:“你怎麼這麼久還不回家,我找你有事。”
明月抿著嘴瞟了一眼還拉著自己手的男人,不說話。
原本就有人看不過去,說了他幾句,這會兒又有人找來,那人陰晴不定地想了一下,不再堅持,大大的“嘁”了一聲後,鬆開她,然後不高興地坐回座位,端起酒杯砸桌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段嬸趕緊把她拉走。
走了幾步,明月還聽到那人還在嘲諷:“小李啊,我他媽算是看透你了,為了個女人就下兄弟麵子,你可牛逼壞了!”
到了家,明月顧不上自己,趕緊把哭得打嗝的明薇放下來,好一陣哄。好半天,明薇才止住哭泣,雙眼紅腫,依戀地靠著明月。
段嬸看著她通紅的手腕,歎息一聲:“幸好我今晚看到你了,不然你還不知道要怎麼脫身呢。那些就是一些流氓,白天賣苦力,晚上就逗過路的女人,沒有哪個女人他們沒有招惹過,你以後自己一個人要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