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陸仕森沒在,明月做飯壓力頓時小了很多。到了飯點,她拿出菜譜,選了好半天,照著裡麵步驟簡單地做了兩菜一湯,並且第一次嘗試了炒菜。
還是最簡單的西紅柿炒蛋。
西紅柿炒蛋屬於家常菜中的頂梁柱,爽口、開胃,顏色鮮亮,她很喜歡吃。
可惜做魚熬湯,隻要做好去腥的細節,材料用量、時間都做對,味道是不會很差的,可是對於從來沒有弄過的炒菜,也沒有看彆人做過的人來說,第一次做簡直在抓瞎,各種變量太多了。
油溫六成熱是什麼熱度?
放油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那到底要多少?
如何判斷它熟了?
......
就這道最簡單的菜,她做得手忙腳亂,一會兒火大燒糊了, 一會兒油濺得滿桌都是,雙手手又添新傷,最後成品自然不好,糊味和鹹淡不均,再外加一個油膩,簡直就是災難。
她不服輸,又拿出雞蛋和西紅柿,準備再來一次。
然後這次賣相比上一次好一點,但一嘗,鹹了!
看著這兩盤西紅柿炒蛋,明月覺得自己得給老母雞道個歉。
如果再來,明月也知道那就是在浪費糧食了,所以做了兩盤就歇手。
端上兩盤西紅柿炒蛋,她飽含期待地招呼陸玉衡:“小衡,你嘗嘗我做的西紅柿炒蛋。”
“......不了,我不喜歡吃西紅柿炒蛋。”
“好吧。”
最後,這兩盤西紅柿炒蛋,明月咬著牙吃了一盤,吃完了,她也覺得自己再不會喜歡吃西紅柿炒蛋了。
一個下午,她一邊彎腰收拾狼藉的廚房,一邊猛灌水。最後把炒菜濺上的油汙洗乾淨時,腰都直不起來了。
當明月疲憊地斜靠在沙發上,得出結論,她與炒菜天生不合,今後還是揚長避短,儘量都做蒸菜、涼菜、燉菜和湯吧!
***
陸仕森是晚上八點回來的。
當他進屋的時候,明月正履行小保姆的職責——幫陸玉衡洗澡。
空曠的客廳寂靜無聲,陸仕森麵無表情環視一圈,就直接操控著輪椅往轉向著明黃色暖燈,不時響起小孩清脆笑聲的浴室。
水霧繚繞的浴室裡。
陸玉衡光溜溜地坐在浴盆裡,低頭玩著明月買的小黃鴨。
而明月被熱氣熏得滿臉酡紅,發間散落的頭發全黏在身上,身上汗津津,還全身沒力氣。
就像一隻剝了殼的小蝦米。
陸仕森推門進來時,這隻纖細粉嫩的小蝦米轉頭軟綿綿地說了一句:“你回來啦?”
“......嗯。”
與她水潤水潤的眸子對視一眼,他就移開了,望著還在玩小黃鴨的陸仕森,沉聲說:“洗完早點休息。”
說完就像完成任務一樣,轉著輪椅出去了,讓本來想開口地提出和明月一起睡的陸玉衡都不敢開口。
明月雖然暈暈乎乎地整個人快融化在霧氣中了,但也敏銳地感覺出,他身上儘是冷意,像一塊冰一樣,熱騰騰的霧氣一碰上他立刻液化成小水珠,掛在睫毛上。
更顯目光幽冷。
所以今晚,陸玉衡的夢破碎了,還是一個人嘟著嘴睡的,明月見他不高興,做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半夜,明月又被明薇的哼哼聲吵醒。
解開扣子,等她吃飽宵夜後,明月也被餓醒了。
爬起來拿過床頭的水杯喝了一口,感覺水毫無阻隔從喉嚨奔流而下,明月瞬間更餓了。
不行,也得給自己來一個宵夜。
打開走廊的燈,走到揉著眼睛搖搖晃晃地走到一樓。
太困了,也不想做複雜的,慢慢悠悠地打開櫃子,用熱牛奶泡了一杯麥片就準備端著回房。然而在轉身不經意抬頭時,眼淚瞬間就被嚇出來了。
“啊!”
手中的杯子應聲而落。
隻見正對麵吧台邊上,有一個黑黝黝的輪廓,好似有人在那裡看著自己。
這樣的時間點,這樣的氣氛,明月完全不敢多看,含著眼淚就想跑回房間。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是我。”見明月背對著的身體還在抖,又加了一句,“彆怕。”
明月被突然嚇了一個半死,哪能不怕,眼眶裡淚水半掉不掉,但也認出人了,脫口而出:“你怎麼沒睡覺啊?”
陸仕森沒回答,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明月緩過神也覺得自己不該問這些,又發現這個氣氛有點滲人,身上雞皮疙瘩猛長,可憐巴巴地說:“那我回房了?”
陸仕森:“......嗯。”
得到了回答,明月抹著眼淚連忙快步而回,有種小動物被大型猛獸追趕時的落荒而逃之感。
而她不知道,現在黑暗中的陸仕森,眼睛一直盯著她睡裙下細白的雙腿,神情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