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店主:“暫時不了。”
這話說得留有餘地,暫時不了,所以店主笑了笑,把底片什麼的全部裝上,遞給陸仕森,道:“歡迎您下次再來,”歪頭看了一眼明月的,又加上一句,“祝你們白頭偕老。”
後麵一句話陸仕森愛聽,嘴角控製不住勾起,道:“謝謝。”
說完了,就搖著輪椅走過去,到了明月身邊,輕聲問她:“我們是再看看,還是現在就走?”
明月回首,不怎麼敢與他視線相交,她語氣匆忙地說:“不看,我們回去吧。”
陸仕森點頭,兩人一起出門。
原本陸仕森今天的計劃不僅僅是燭光晚餐這麼簡單,還準備和明月一起逛街,可是被那延時的會議一弄,時間就不夠,從飯店出來,都已經晚上八點過了,家中還有兩個小孩,不能像彆的年輕人一樣那麼肆意。
陸仕森自己搖著輪椅,明月走在他旁邊,兩人一起走在悠悠晚風下,周圍是燈火輝煌的店鋪,與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過。
陸仕森想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另外也覺得在這樣吵鬨的環境下,自己坐在輪椅上,不在一個水平高度,談話很不方便,所以他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希望......這條路走不到終點。
三分鐘後,明月停下腳步,對馬路上過來的車,歡快地招手:“周哥,我們在這裡。”
陸仕森:“......”這條路還是太短。
周哥駕駛著車在他們麵前停下,下來說:“陸先生,久等了。”
陸仕森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著輪椅走近車門。
周哥連忙上前,幫他上車,心裡責怪自己陸先生肯定是等久了,哎,誰叫那家飯店生意太好,到他們時停車的地方在最裡麵,出來的就慢了。
明月等著陸仕森先坐好,她再彎腰進去,坐在他旁邊。
還是以前的距離,身體沒有一點接觸,不遠不近。
車子在路上平穩駕駛,很像一個搖籃,就在明月漸漸眼皮變重時,斜裡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握住自己。
手心很熱。
她嚇了一跳,歪頭望過去,陸仕森目光正直地望著前排,路邊的霓虹倒映在他的臉上,光影斑駁下,他的眼睛格外的亮。
明月也轉正了頭,望著前方,故意動了動被人握住的手。
下一秒,被握得更緊了。
她又掙了掙,陸仕森還是不放。
然後,她乾脆用另一隻撐著腦袋,斜睨過去,同時指甲在他手心撓了一下。
......他手心出汗了。
明月噗嗤一聲笑出來,瞌睡都沒了,笑眯眯地開口:“哎,放開,我要擦擦手汗。”
陸仕森:......
他不得不鬆開手,順便給她抽了一張紙遞過來。
明月接過,低頭仔細擦著手,還是能感覺到他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她咻地扔掉紙,仿佛也把某些束縛丟掉。
這不管是不是世界,那都是現在自己生活的世界。這個世界的食物是真實的,有色有味;人是真實的,都在為未來忙碌著,並不是書中簡簡單單的那幾行字。
她逃避了那麼久,假裝若無其事了那麼久,但那些付出、那些溫暖是真實落在自己身上的,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每一天,她都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享受他的庇護。
如果再這麼含含糊糊,她都要厭惡自己。
不管自己會不會一直和陸仕森在一起,他在親了她的那天晚上,與明薇就再無可能。
多少年後,都不可能。
所以這不再是,而是她—明月的生活。
她遇到了一個很懂自己的男人,對自己很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