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紅勝多了兩個副總的事,陸兆當天傍晚就知道了。

他現在住療養院,每天生活得很規律,早上七點起床,八點吃早餐,然後是醫療時間,看書,午睡半小時,下午繼續看書,六點吃晚餐,然後讓護工推著他散散步。

得到消息的時候,就是他剛吃完了飯,助理趕緊覷著這個空閒報告給他。

報告完,助理心想石董他們是當我們陸董死了嗎?

竟然這麼跳?!

等著被收拾吧。

可沒想到陸兆聽完神色不變,伸手,一張濕紙巾放到他手裡,他仔仔細細的擦乾淨手,丟掉濕紙巾,轉頭說:“該散步了。”

助理一愣。

健碩的護工已經推著陸兆往外走了。

他原地踟躕了一下,陸兆這個意思是,他不打算管?就任由那些人欺負陸家?

他趕緊追上去。

現在是冬季,萬物凋零,療養院裡卻還布滿綠意,陸兆在裡麵走著,感覺不到時間變換,好像就他剛來的時候一樣,他靜靜看著美麗的景色。

助理:“陸董,電話,是向董。”

助理遞過來嗡嗡作響的手機。

他接過,也是說今天董事會上的事的。

向大海這麼大的年紀了,一激動還是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脾氣。

“大哥,石建章那孫子欺人太甚,趁著你沒在就在公司作威作福,安插親信,老子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陸兆沒有說話,聽著他在電話中對著石建章好一頓怒罵,把人罵成陰溝裡的臭老鼠,奸猾猥瑣,該亂棒打死。

向大海怒發泄完情緒,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邊一片安靜,頓時心中就忐忑起來,“額,大哥我......”

“嗯,你還有其他什麼事嗎?”

向大海聽出來陸兆語氣涼涼的不是很高興。

但他想起今天在會上的陸仕森,坐在輪椅上被人圍攻,卻一句話都回不了,他心中還是很有氣,“我這不是擔心仕森嘛,他年紀小,這麼被人打壓怕會......“

陸兆冷聲打斷他,“他已經23歲了!我們23歲的時候在乾嘛?還小?他自己選擇進公司,那他就要有做好麵對一切的準備,不要想著什麼都一帆風順,誰都要幫他,順著他,沒有經驗能力不夠,被人抓住小辮子攻訐,自己露出軟肋,就不要怪彆人攻擊他!”

向大海被教訓得訕訕的,說不出話來,但心中卻也覺得陸兆過於嚴厲了,現在怎麼能和當年比呢,當年他們是沒有辦法隻能向上爬。

“被人打了,找家長告狀,這是小學生做法。”

如果陸仕森也打電話過來,他會很失望的。

向大海被說得啞口無言。

陸兆冷酷地說:“如果這些都不能解決,那他不配當我陸兆的兒子,趁早離開紅勝的好!”

向大海趕緊轉移話題,“大哥,我明天來看你好不好?”

陸兆拒絕:“不用,我明天有事,你有空還是去治治你的脂肪肝。”

向大海:“......好吧。”

掛斷電話,他把手機遞給生活的助理。

助理接過手機,小心看向陸兆,他的眼神很冷。

磨煉陸仕森是一回事,他的權威被挑戰又是一回事。

隻是現在還不能出手。

先記下這筆賬,以後再算。

天光變暗,溫度也越來越低,呼出的氣都成白色,陸兆沒有就此回去,仍然把每天計劃的散步量做完,往回走的時候,他看著前方進進出出穿著護士服的人,突然開口問:“今天是幾號?”

“十二月十三。”助理立刻回答。

“要過年了啊。”他輕輕感歎一句。

“是。”今年就要過去了。

陸兆:“我不想再等了,你去叫小包加快速度。”

小包是專門負責金鵬華家的事務,最近金鵬華家在他的“幫助”下,催債的天天上門,逼得金鵬華老婆哭著到處去借錢,可惜一眾親朋好友都躲著她,誰都知道這就是一個無底洞,借出去了什麼時候才要的回來?周圍鄰居也是交頭接耳對他們投以異樣的眼光,以前就因為金鵬華撞死富豪上了新聞熱點,在鄰裡間出了名,現在這樣大家更是閒話不少。

人情關係冷漠到了極點,誰都在躲著他們走,沒人伸出援手,聽說現在金鵬華老婆進了工廠,每天從早到晚兩份工,一天休息兩個多小時,就連他們家馬上要高考的兒子周末都是出來洗盤子發傳單,因為他們再不還上一部分款,房子就要被抵押了,無家可歸。

助理跟著陸兆十多年了,知道的東西很多,其心也在多年的曆練下硬了很多,聽著金鵬華家的淒慘生活,一絲同情都沒升起,他反而很理解陸兆的做法,陸仕聲是他最看重,精心培養的兒子,甚至比對陸仕森還看重,突然車禍死亡,對他打擊極大。

所以能早點查出真相的話,用點手段又如何?

***

捧著兩盆多肉回屋,陸仕森那天晚上難得睡得很好。

夢都沒做一個,醒來精力充沛,打開陽台的門走出去,冷冽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

蕭條的枝頭已經沒有陪他晨練的小鳥,天地靜謐,在這個安靜的時候,他手上做著動作,想了很多。

鬥爭中沒有人永遠是贏家,有時候也會輸,但要慢慢學會去接收,最重要的是要讓自己下一次不要再輸。

等全身都熱起來時,他心態已經恢複平穩,回屋看了那個關著的小隔間,裡麵的康複理療器械還沒有搬走。

石董說得對,身體是最重要的。

陸仕森找出手機,給馬醫生發送的一條短信:“我改變主意了,想繼續進行理療,隻是理療的方案我們需要重新製定一下。”

馬醫生那邊沒有回,應該是還在睡覺,他也沒著急,收回手機,換下汗濕的衣服衝一下澡,然後下樓吃早餐。

樓下廚房裡,傳來一陣陣香氣,明月正在裡麵忙活。

她今天做的是,小米南瓜粥,玉米軟餅,珍珠丸子,芙蓉雞蛋蝦卷,流油的鹹鴨蛋,還有一口一個晶瑩可愛的燒麥。

餐桌上陸玉衡一邊塞著嚇卷,一邊聲情並茂的給明月講他昨晚做了什麼夢,而明月這個聽眾非常配合,不時驚歎讚歎,把陸玉衡哄得眉飛色舞,講得更起勁。

充滿歡樂的餐桌,與前幾天安安靜靜自己埋頭吃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還是這樣的感覺好。

陸仕森突然覺得他不應該把脾氣帶到家裡來,看把這兩個人嚇得噤若寒蟬。

都不活潑了。

吃了早餐,在明月的送彆聲中,陸仕森繼續去上班。

早上就見了兩個新副總,陸盛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很精神,看他的眼神帶著激動,和他熱絡的說話,意氣風發的樣子,而項康三十多歲,麵容端正,話不是很多,對他保持著距離和禮貌,但陸仕森偶爾還是能看到他目光中隱隱的輕視和不以為意。

不止對他,還對著陸盛。

他沒有與這兩個人多交談,按照程序走完了,就讓他們回去工作。

然後還在辦公室門口,兩人就表現出了爭鋒之意,先是走在前的陸盛拉開門,然後項康就自然的走過去,準備先通過,完全把陸盛當成了一個門童,陸盛哪裡能吃這個暗虧,反應不慢,手迅速又推上,然後回過頭,“項總。”

項康一臉的驚訝,好像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然後看了看門,了然的笑笑,退後一步,做出寬容大度,不與年輕人計較的樣子,讓他先行通過。

這樣的謙遜的姿態,其實把陸盛襯得盛氣淩人,一點禮貌都沒有。

兩人之間高下立判。

可惜陸盛根本沒有這個意識,想著昨晚陸展和他說的那些話,他一點都不客氣,直接開門就走了。

兩人之間的不和,連遮掩一下都不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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