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下子驚醒,慌張地看過去。
玉姐穿著一身白色的廚師服,手中握著刀正在改切雞,乾淨利落的動作間,溫和地詢問她。
今天有重要客人,需要玉姐親自下廚,明月正好來這裡,自告奮勇幫忙打下手,可是不知怎麼了,她今天工作時竟然走神了。
雖然玉姐沒有責怪,但是明月很羞愧,振奮一下,集中精神繼續清洗竹蓀,溫水泡發。
玉姐看見她抿著唇,盯著手中的活,眼神倔強的樣子,那句累了就去休息休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明月最近來她這裡勤了很多,以前雖然讓她下午沒事時可以來找她,可其實她來得不多,基本都是有事才來,並且每次要來都會乖巧的提前打電話,看得出她擔心自己的到來打擾到他們工作。
一個很懂事的女孩。
但是最近一周,她每天都帶著明薇上門,臉上笑盈盈,眼底深處卻有掙紮和逃避。
玉姐沒有多問怎麼了,不過在昨晚接到了陸仕森的電話,他們聊了幾句,最後了陸仕森才說到目的——拜托您多照顧她。
女孩神色不屬的模樣,玉姐很熟悉。
她也曾經年輕過。
還是要她做助攻啊。
不過,這個活她熟!
做完了手中的蟲草竹蓀湯,她擦乾手,叫住明月:“可以了。”
明月清澈的眼睛看過來,她笑了笑,眼角浮現細紋,上前輕柔地牽著她的手,“我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交給你......”
***
下午四點整,明月提著印著玉珍閣的食盒站在了一棟大樓下。
她仰頭,脖子都酸了,才看到頂層,在高聳入雲的大樓映襯下她格外渺小。
現在還不是下班時間,人流量不大,路過的人們基本都形色匆匆,與妝容精致的白領麗人們相比,明月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提著食盒,臉龐稚嫩,眼神茫然,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在52樓。明月你上去送,我在這裡等你。”身後一個人對她說。
“嗯,好。”
明月略帶緊張,步入大樓。
是的,她是來送外賣的。
玉姐家的玉珍閣有外賣服務,但是玉姐說他們店裡這會兒繁忙,人手不足,讓她客串一下外賣小妹,幫忙送一次外賣。
玉姐對她那麼好,對於這樣的請求,明月自然不能拒絕,提著食盒就來了。
進大樓,坐電梯,到了公司前台,她就被攔住了。
“您好,女士,請問您找哪位?有預約嗎?”
明月想了想,回:“我是玉珍閣的,你們公司有人叫外賣。”
前台小姐眼睛一亮,想到剛才的電話,笑容變大了一點:“是五十二樓的?”
明月點頭。
前台小姐笑容更加的親切了,她走出來,親自領著明月到了電梯門前,甚至還想幫她按電梯。
明月被照顧得全程有點懵,隻顧得上說謝謝。
電梯緩緩關上,前台小姐姐的笑容也消失了,明月感歎,這家公司服務太好吧。
對了,這家公司叫什麼來著?
明月想了想,想起來了,叫紅勝!
封閉的電梯中,明月無聊得轉著腦袋,觀察周圍。
中途電梯停了一次,進來一個手中抱著一大摞文件的男人。
明月見他因為抱著東西左支右絀,主動上前,手放在按鍵上,問:“你到哪兒?”
男人習慣性地說:“五十樓,謝謝。”
“不用謝。”
明月幫他按上後,就退回了原地,鏡子裡倒映出兩人,電梯裡一片安靜,就隻剩下電梯運行時發出的嗚嗚聲。
明月轉頭,目光就同鏡子裡緊緊盯著他的男人對上了。
男人一臉震驚,脫口而出:“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明月退後一步,和那人隔得更遠了一點,“我是來送外賣的。”
男人的臉色自然了一點,語氣艱澀地說:“你現在在做這個工作啊。”
對於陌生人,明月沒想多聊自己的情況,禮貌地笑了一下,又離他遠了一步,眼睛飄向顯示屏,才到47樓,還有三樓。
她這種避之不及的態度,讓年輕男人心中難受無比,語氣複雜地說:“你......最近過得好嗎?
”
明月眼睛對上他的,開口:“對不起,您是哪位?”
我認識你嗎?
明月有點納悶,難道現在流行遇上一個陌生人就問候一句你最近好不好?
她對這個人觀感特彆的差。
還是記憶中那樣軟糯的音色,可是聲音裡曾經的柔情蜜意已經一點不剩,剩下的隻有冷漠和與你無關,他甚至還從中聽出了怨懟和指責,怨懟他一走了之,指責他不負責任。
但是他沒有資格去怪她,本來就是他對不起她。
男人突然說:“其實我回去找過你。”
麵對男人含著期待和莫名亮光的眼睛,明月:“?”他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明月的冷漠和無動於衷,讓男人的臉色更難看,見麵卻不相認,這是對他的懲罰吧。
這個懲罰,他接受。
他輕聲回答她的上一個問題:“我是吳祁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