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仕森微一愣。
陸展皺著眉,接著說：“那是在外市對吧？飛機、汽車，這麼複雜的行程,舟車勞頓，你的理療是不是斷了？”
陸仕森頓了頓，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以前不是說過,能讓孟川替代出席的，完全就可以推給他,這次你怎麼突然就去了？還是我問了孟川才知道。”陸展說著神色變淡，眼中帶上了不悅。
陸仕森垂眉,平緩地說：“主辦方邀請的就是紅勝的總經理,經常讓孟川替我去，也不夠禮貌。”頓了下,“以後這些會議，我都會儘量自己去。”
雖然是解釋,語氣很也溫和,但是最後那句仿佛像一個通知,陸展聽出了一點強勢的意味。
他表情有點僵硬，審視的目光看過去。
屋內的氣壓瞬間變低了。
而陸仕森卻好像沒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一樣，他神情自然,上身傾過去了點,語氣很親近：“我知道小叔是在擔心我的身體，不過，沒事，我自己會注意的。”
他說話時眼睛看著陸展,顯得十足真誠和恭敬。
陸展心裡舒服了一點，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衝動，就想去衝鋒陷陣，拿健康去換工作......大哥隻剩下你一個兒子了，他現在沒在公司，我得幫著他看顧你。”
“我明白的。”
“你其實可以不用這麼著急，注意身體，我總是不相信你的腿以後就隻能這樣了。”陸展說著眼眶微紅。
陸仕森沉默，身上明顯消沉了點。
陸展不再多說，整理了下衣服，起身說：“你接著上班吧。”
走出幾步，又回頭道：“以後要和我說一聲。”
陸展走了，陸仕森給他倒的茶他隻喝了一口，還剩下大半。
白瓷杯內，茶沫在褐色的水中浮浮沉沉。
陸仕森身體舒展，靠上椅背，眼簾垂下，盯著那嫋嫋上升的熱氣。
沒多會兒，熱氣徹底消散了，那裡隻剩下一杯浸凉的苦茶。
***
明月、陸玉衡、明薇，三人結束了今天的學習時間。
明月從桌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放鬆了一下脖子，才彎腰把桌上的高考資料收起來。
這些書是她上周買的。
關於上大學的事，她從沒有忘記過。前幾個月是忙於生活顧不上其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而現在基本穩定下來了，明月就去查了好些資料，關於她現在這樣的學曆，這樣的身份，要如何參加高考。
同時也買了複習資料，開始複習計劃，每天都拿出下午一個小時的時間來進行學習，逐步讓自己記起以前學會的知識，找回學習狀態。
反正現在存的錢還不是很多，明薇也還小，離不開她，對於學習她並不慌張，每天一個小時就夠了。
她抱著書看過去，明薇坐在五顏六色的幼兒讀物裡，離她最近的兒童繪本上又是皺褶又是口水，而她大爺樣的靠著，葡萄似的大眼睛東張西望，差個摳腳就齊全了。
她很敏銳的感覺到了明月的視線，迅速回過頭，對上明月，眼睛一亮，咧開嘴露出燦爛微笑。
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今天明薇也很棒呢！”明月毫不吝嗇誇讚之詞。
在她這個年紀，明月也不指望她真的跟著看書，那也不現實，隻希望她能不哭不鬨，不管是玩玩具也好，還是趴地上踢腿，隻要她把時間坐完，那就很棒了。
今天因為陸玉衡的加入，她甚至還模仿著兩人的動作，也會翻翻自己麵前的那些幼兒繪本，麵上很認真，就是不知道學到了什麼。
聽到誇獎，明薇開心地扭了扭身子，然後有點羞澀更多的是期待地瞅著她。
明月很懂她，挑眉道：“等媽媽兩分鐘。”
迅速上樓，把書放回自己那屋，然後拿著兩包小餅乾下來。
“這是獎勵小胖妞的。”
這是給已經迫不及待，抓著她褲子搖搖晃晃站起來，伸著手的明薇。
“這是獎勵小胖子的。”
這是給邊上安靜收拾課本的陸玉衡。
陸玉衡很驚喜，“我也有嗎？”
“對啊。今天你也很棒！”
“我想著我長大了，就沒有了。”陸玉衡看著手裡的嬰兒小餅乾，還有點難以置信。
不過念叨完，馬上很虎的，用牙咬著就撕開包裝開吃。
被叫小胖子，他一點也沒不開心，反而更歡喜，覺得自己在明月麵前和明薇是一樣的。
他喜歡這種相同。
陸玉衡迅速吃了一塊餅乾，眉頭皺起來，然後又吃了一塊。
遲疑地說：“為什麼沒有味道？”
明月正看著明薇，吃著滿嘴流口水，聞言想了想，回道：“因為這個健康。”
“可是沒有味道啊.....”
陸玉衡很茫然。
明月微笑，要是有味道，我還不給自己也拿一包嗎......
嬰兒磨牙零食真的不太好吃。
陸玉衡簡直吃得懷疑人生，而明薇則是吃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兩人鮮明的對比，把明月都看樂了。
她起身：“算了，不喜歡吃就彆吃了，我給你換一個獎勵。”
她上去拿了一個紅色小花下來，戴到陸玉衡胸前。
給明薇買的幼兒讀物上有教剪紙的，她跟著學了幾個花樣，現在看著效果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