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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靜如說著說著手便不自覺地拿起來放在胸口處, 石爛剛給她的東西上麵。

石爛看了一眼對方微微收緊的手, “是不是每一次你與父母見麵或者是與你妹妹接觸後就會更倒黴?”

房靜如的腦袋微微埋在胸前,握住那東西的手力道更緊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客廳裡本就安靜,她這一吸氣就顯得十分明顯。

而就怎麼點動靜,在房靜如自己意識到後也嚇了一跳,她連忙起身對石爛兩人鞠躬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石爛打住正欲說話的巫友民, 雙眼直視著房靜如,語氣卻依然很平靜。

許是因為石爛的聲音太過平靜沒什麼情緒, 所以原本心情複雜的房靜如也漸漸安穩下來, “我......”

“你是在對不起剛才的吸氣聲還是對不起你心裡所想的事?”

心裡所想的事......

房靜如身體一僵, 雙唇微顫,臉上帶著羞愧與無措。

“你先坐下吧,”石爛示意巫友民再給對方倒一點陰茶。

不知道說什麼的房靜如聽了石爛的話乖乖坐下, 她背脊挺直,一隻手依舊放在胸前, 而另一隻手則是放在膝蓋處, 非常的乖巧。

這讓巫友民想起村裡最聽話的毛孩子, 隻要他手裡有糖果, 對方就會坐得端端正正,眼睛直溜溜地盯著自己,好像在示意自己看對方有多聽話, 然後得到應有的獎勵。

“如你所想,你所遭受的一切確實與你的妹妹有關係。”

石爛這句話像是一顆□□一樣在房靜如的腦袋裡轟炸開了,她放在胸前的手猛然收緊,雙眸瞪得老大,渾身都在顫抖。

她不隻一次想過自己遭受的這些與妹妹房靜思有關,可她和妹妹離得那麼遠,即使見麵不多,但是她覺得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嬌慣了一點,對她並沒有什麼壞心眼。

剛才石爛問她的時候,她心裡想的確實是房靜思,不過很快就被另一個自己給打翻了那種想法,怎麼可能會是她,那是她的親妹妹,兩人隔得那麼遠,怎麼會是對方......

房靜如有上千種疑惑,可是石爛並沒有繼續答,而是以時間不早了,讓其早點回去休息。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房靜如腦子此刻亂得很,可是她性子軟,又太在意彆人的感受,所以即使知道這是逐客令,她也沒有反抗,而是老老實實地離開了。

她的工作前幾天又丟了,暫時也不忙著回去,楊嬸子讓她到那邊住一段時間,所以出了石爛他們的院子後,她便去了楊家。

“先生,這生意咱們不接嗎?”

將人送走回來的巫友民看著坐在沙發上喝陰茶的石爛,小聲問道。

石爛微微掀開清黑的眼眸, 巫友民瞧見後覺得腿有些軟,他可記得石爛眼瞳全黑的時候可是會吃“東西”的。

“先、先生......”

瞧著石爛那雙眼睛真成了黑瞳後,巫友民簡直快哭了,不會是休眠太久覺得肚子餓,所以要把他給吃了吧?

可沒等巫友民有下一個動作,周圍的空氣突然冷冽得不行!

背後陰風陣陣,巫友民察覺不對勁兒趕忙往石爛背後躲,就在他站定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他抬眼看過去卻隻看見一陣黑煙從大門處躥了出去!

“那是什麼東西?!”

巫友民嚇了一大跳。

石爛的眼睛恢複正常,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回道,“一個厲鬼而已。”

說完便起身去院子裡給花花草草澆水了。

巫友民見此木著一張臉拿出了老年版的收音機,手一扭咿咿呀呀的戲曲聲便從裡麵傳出來了。

昨兒個石爛在街道處看見幾個老頭兒一人提著一抬收音機,回來後就一直盯著他,把巫友民盯得受不住,正好有一個老頭兒要搬家去女兒家住,收音機空著便以二手的價格賣給了巫友民。

現在石爛隻要是到院子裡澆水或者發呆,這收音機就得放戲曲。

奴心忠心耿耿,主若是不信,且讓奴證明給您看!

男主吊起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屋子,巫友民隻覺得耳朵疼,他看著院子裡的石爛,忽然明白了什麼。

“剛才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是跟著那姑娘來的嗎?”

石爛放下花灑,聞言回過頭,“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您不說他怎麼知道是什麼話。

“善惡報應,福禍相承,身當自之,無誰代替,”說完,石爛又回過了頭,“房靜如上一輩子欠了她的債,這輩子得還。”

在對方沒討完自己應得的債時,他是沒有辦法插手的。

巫友民聽得頭皮發麻,那東西既然是厲鬼,本事肯定不小,這麼厲害的東西,那姑娘怕是沒還完債就得出事。

楊小娃見房靜如回來後身上還是充滿了厲鬼的味道,他疑惑地來到石爛這邊,這才從巫友民嘴裡得知一切。

“不是說人死了,這一輩子的事兒就完了嗎?怎麼會帶到下一輩子況且上輩子做了壞事後,下輩子肯定不會好過,最起碼是不能投胎成人身,這倒是怪了。”

做了這麼多年的小鬼,楊小娃也不是吃素的,該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這我就不明白了,”巫友民搖頭,“反正那東西能進咱們院子,而且先生都說對方是厲鬼,那一定很厲害。”

“石先生是最厲害的!”

楊小娃雙手叉腰,凶巴巴的給予石爛肯定。

“我沒說先生不厲害!”巫友民嚇一跳,趕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等對方答應說話不會那麼大聲後,他才送開手繼續道,“我在想你那個姐姐能不能撐過去。”

楊小娃聞言歎了口氣,可一會兒後,他的眼睛又亮了,“我可以請我的朋友去房嬸子那邊走一趟!”

如果厲鬼是跟在房靜思身邊的,那為什麼隻針對姐姐卻沒傷害妹妹呢?

這裡麵一定有上一輩子的秘密。

房靜如呆呆的坐在床上,她垂著眼看著手機上的那個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家族微信群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這個群並不是他們房家的小群,而是整個房氏家族的大群,他們家的小群裡麵並沒有她。

是小妹把她移出來的。

因為她加進他們家的小群後,爸爸媽媽還有妹妹就老是出現一些小意外,所以妹妹說是她帶給他們的,為了不讓父母出大意外,妹妹才將她移出群。

令人驚異的是,自從她出了群後,他們三人再也沒有出現過奇怪的事兒了。

而眼前這大群裡麵的聊天記錄截止時間是早上十點,上麵是房靜思艾特房父,撒嬌讓其看私聊。

房靜如關了屏幕,閉上了眼睛。

從在石爛嘴裡得知自己遭受的一切都與妹妹房靜思有關係後,她便一刻也沒有平靜過,她想直接去質問房靜思,可一想到自己一出生就有能記事開始,她又猶豫了。

到底是因為妹妹,還是....隻因為自己就是那種帶來厄運的人

她將自己緊緊抱住,緩緩閉上了眼睛。

房家。

“今天怎麼這麼冷啊?”

房母收拾碗筷進廚房時突然打了個冷顫,隨之進來的房父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冷,是不是小丫頭偷偷開了空調?”

“不會吧,”房母搖頭,“這不是空調帶來的那種冷。”

房父一愣,他與房母對視一眼後,趕忙來到大門處打開門往外看,什麼也沒有。

房母手上還拿著洗碗精,見此也追了過來,看著房父臉上的悵然若失,咬了咬唇,“你也以為是靜如回來了?”

隻有房靜如在家的時候,才有這種陰風陣陣的感覺。

房父歎了口氣,正要將大門關上,一隻手猛地卡在了門縫處將兩人嚇了一大跳,“爸媽,你們在門口迎接我?”

一張俏臉從隨著大門的推移出現在兩人麵前,看著小女兒的笑顏,夫婦二人鬆了口氣,“嚇死我了,你咋回來了?不上晚自習了?”

房靜思雙唇微微一抿,然後扶住腦袋一臉難受,“我剛出門就覺得腦袋暈沉沉的,可能是昨天晚上刷題太晚空調開得大,所以有點感冒,我已經跟老班請假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去上學!”

說完,房靜思便不給夫婦兩人說話的機會,直接跑回了房間。

將房門反鎖後,房靜思拍了拍胸口,將書包放下從裡麵拿出了一包東西,黑乎乎的,泛著冷氣。

“狐仙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一邊說一邊將那東西放在桌子上,往上麵x了幾根紅蠟燭。

陰冷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不多時整個房間便都冷了下來,但是房靜思卻並不害怕,而是閉上眼為她的狐仙祈禱著。

黑霧最終凝成人形飄在她的身後,這是一位穿著宮女衣服的女子,她模樣清秀,約有二十上下,此刻雖然鬼息虛弱,可在聽了房靜思的祈禱後,她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躲在窗外的鏡鬼將這一幕看在了眼底,回去便告訴了楊小娃。

楊小娃跑來找石爛。

“那個厲鬼被房靜思叫作狐仙,她應該不知道厲鬼的真實身份,但是這厲鬼平日裡肯定沒少幫她。”

所以房靜思才會這麼依賴並且關心對方,願意為對方取陰石療傷。

石爛麵色平靜的聽著,楊小娃心裡琢磨不透石爛是什麼意思,隻能乖乖的坐著。

良久後,石爛才看向他,“現在我不能出手幫房靜如。”

楊小娃點了點頭,“這個我明白,先生沒有錯,畢竟這是房大姐自己的劫數,就算現在救了她,她以後也會出事的,可是先生,再怎麼說那也是上輩子發生的事兒了,這輩子她是無辜的,就算是要還債,也不用要她的命吧?”

“我給她的護身符會保她的性命,厲鬼被我所傷,十天內是不會找上她的,你回去告訴她,解鈴還需係鈴人,也許她自己就能化解這件事。”

“我明白了,”楊小娃連連點頭,然後起身對石爛鞠躬,“多謝先生。”

楊小娃走了後,石爛並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叫來巫友民,“你守著家,我出去一趟。”

“哎,先生萬事小心啊,”巫友民也不敢問他去哪兒,隻能按部就班的叮囑著對方小心。

石爛聞言回過頭,看著巫友民那張黑乎乎的臉,微微勾唇,“這句話應該說給你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