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友民自認為還是比較清楚鄭雲清性子的,雖然看著吊兒郎當,也沒個正經工作,但是為人還是挺正直的。
見到石爛後,鄭雲清坐得端端正正,眼睛都不敢亂瞟,說起來也怪了,他總共見石爛也沒幾次,可每一次他都很怕對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大佬的氣息?
鄭雲清看著石爛那張雲淡風輕的俊臉開始神遊天外。
咚咚。
石爛敲了兩下桌子。
鄭雲清猛地回過神,見石爛並沒有露出生氣的神情後,才輕輕呼出一口氣,道:“石先生,最近我總感覺有人跟著我,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反正就是感覺怪怪的。”
“最近去過什麼地方?”
“網吧,”鄭雲清沒有猶豫,“最近半個月都是網吧和家來回的躥。”
“再想想。”
石爛看著他。
鄭雲清趕緊將最近自己去過的地方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後帶著有些猶豫的口氣道,“有一天晚上,我聽見了喪樂聲,因為就在路口邊上,我就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看,然後就瞧見一對夫婦,抱著一張黑白照,上了喪車。”
“當時你做了什麼,或者說你說了什麼?”
鄭雲清又仔細的想了想。
“我記得那張黑白照是個女孩子,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我好像順口說了句這麼年輕就不在了,真是天意不公?”
石爛搖頭,“光是這樣,她不會跟著你。”
鄭雲清隻覺得背脊發涼,他咽了咽口水,小聲問道,“先生的意思是,這幾天就是她跟著我?”
“不,”石爛搖頭,“跟著你的不隻是她。”
鄭雲清聽完臉都白了。
不隻是她,那就是說有很多個了??
“不過你火氣大,陽氣盛,所以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的。”
瞅見巫友民對自己使眼色後,石爛儘量安撫著客人的情緒,不把他嚇跑。
果然鄭雲清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垂下頭帶著欣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果然好好鍛煉身體是沒錯的。”
石爛很想說鍛煉身體和陽氣重不重,並沒有很大的關係。
但是一想到乾煸的錢包,他還是決定多做事少說話。
“你會請碟仙嗎?”
“我見彆人玩過,但是自己沒試過,”鄭雲清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回去後按我所說的去做,這種方法類似於請碟仙,卻又不是請碟仙,”鄭雲清身上的陽氣太重,若是用符咒召喚鬼魂,鬼魂被強行召喚出來,也不會配合行事的 ,隻有請,把對方請出來。
午夜十二點。
鄭雲清站在郊外的梧桐樹下瑟瑟發抖。
彆看他長得挺滄桑,其實還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男孩。
“小鄭,有月光了!”
站在一旁的巫友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提醒著。
鄭雲清連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拿出刻筆在梧桐樹上刻出兩道人影,一道迎著月光的方向,一道避著月光的方向,也就是對立。
刻完後,鄭雲清站在避著月光的地方,左手心壓在那道人影上,右手心從包裡拿出一頂紅色的帽子戴在腦袋上,最後再喝上一口烈酒,噴在左手的位置,隨即閉上眼默念。
謹請汝魂源地府,受尊華獄,及一切來吾身旁明相......
反複三次後,鄭雲清開始覺得周圍的冷空氣更多了,而剛才還顯得有些吵鬨的蟲鳴聲也漸漸消失。
額頭上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下巴處,一道似聲非聲,似音非音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你....找.....我?
鄭雲清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接著緩緩將眼睛睜開,可當他看見梧桐樹另一邊出現的鬼後,卻不再那麼緊張害怕了。
與那天他看見的照片一樣,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隻不過臉色比黑白照還要古怪一點,但是並沒有齜牙咧嘴的,看著挺、挺文靜?
“我、我想問問你,最近是不是你在跟著我?”
小姑娘歪了歪頭,似乎在消化他說的話,半響後對著他點了點頭,可又搖了搖頭。
鄭雲清有些傻了,這啥意思?
“那、那我能問問你,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嗎?是不是我那天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衝撞了你?”
鄭雲清小心翼翼的問道,並且在心裡保證,以後再遇見那種事兒一定要謹言謹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兒了。
你.....踩到了....我的引路錢.....
小姑娘一邊說,一邊露出委屈的表情,接著月光漸漸散去,那小姑娘也消失在鄭雲清的眼前。
“哎哎哎,你還沒說完呢!什麼引路錢,你倒是說明白了啊!”
鄭雲清哎喲一聲,哀聲叫道。
一旁從頭看到尾的巫友民抓了抓腦袋,“要不回去問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