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個地盤,是個廢舊的小學,新學校搬去縣城裡,這小學空了幾十年,一直被一些小鬼頭占有著。
小鬼頭們伸長脖子湊到青年的臉龐看著,一個看完接著另一個看。
青年乖乖的被圍觀著,直到最後一個鬼收回自己的脖子後,才來到茶軻身後站著。
茶軻緊緊地盯著它們,彆說還真有些緊張,畢竟以為一晚上就能完成的任務,現在都三天了!
他向來自傲,這最後一處地兒都還不能確認青年的身份,茶軻真沒什麼臉麵回去。
“怎麼樣?認識嗎?”
小鬼頭們紛紛搖頭,“不認識。”
茶軻滿臉失望,“不認識啊?整個城我都跑遍了。”
“你可以去找河伯問問,”其中一個大耳朵小鬼頭看了看青年布滿青苔的身體後,說道。
“就是啊,他雖然變成了鬼,可這死的模樣應該是在水裡,你找這裡的河伯問問不就知道了?”
茶軻猛拍腦袋,對那小鬼頭抱了抱拳,“多謝!走!”
青年學著他的姿勢給那些小鬼頭抱了抱拳,接著追了上去。
“大哥,那鬼穿的衣服是現在的水鬼的新鬼衣嗎?”
“水鬼都喜歡用頭發包裹身體,看著不像。”
“也是哦。”
小鬼頭們嘿嘿一笑,消失在原地。
趕往青年屍體所在區域的路上時,茶軻猛抓自己的腦袋,嫌棄自己笨,“我儘聽先生那一半句話了,不知道變通!光找鬼怎麼可能找得全!”
“啊-”
青年回應著。
“我真是笨!”
“啊-”
“都三天了,也不知道先生會不會在罵我,會不會在想我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會不會....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啊-”
茶軻猛地停住身影,雙眼冷冷的看向跟著停下的青年,“你啊的什麼意思?你在讚成我說的話?”
青年:0.0
“哼,”看青年滿臉呆滯,茶軻想起對方悲慘的死狀,也不打算怪他不識相了,“快點兒飄!”
青年點頭,飄速快了許多。
巫友民打著個手電筒在院子裡東照照西瞅瞅的,“這都好幾天了,咋一個都沒回來呢?”
石爛正在茶室下棋,左右手對峙,旁邊是巫友民剛給他沏好的陰茶。
還冒著熱氣。
“先生,您第一次接地仙的任務時,做了幾天啊?”
搓著手進茶室,巫友民將手電筒放好,坐在石爛對麵問道。
看著棋案上殺得天昏地暗的黑子白子,石爛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師傅從不管我。”
“不管您?”
石爛點頭,將茶杯放下,巫友民趕緊添上熱乎的,“我自從跟著他開始,便沉睡偏多,醒來時他也很少在,我便又睡,睡著睡著我就長大了。”
巫友民聞言嘴角一抽,這話怎麼聽得那麼可憐啊?
“那您法術那麼厲害,肯定沒少練吧?”
想到石爛的實力,巫友民又問道。
石爛搖頭,“我身上沒有靈氣,都是陰氣,隻要有陰氣的地方,就能供我修煉,不過師傅為了不讓我闖禍,封了我九成功力......”
啥玩意兒?!
巫友民的下巴耷拉了下去,一臉不可置信,石爛居然被封了九成功力?!
“他沒跟你說?”
這下輪到石爛意外了,畢竟地仙和巫友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而且地仙甚至有意等巫友民死後招到石爛身邊繼續陪著他。
巫友民搖頭,臉上的震驚也漸漸成了膜拜,“先生啊。”
“嗯?”
“我巫友民此生能遇見您,真是積了不知道多少世的福啊!”
石爛聞言抬起頭看著他,最後輕聲道,“你上輩子是貓頭鷹,餓死的那種。”
彆說積福了,連溫飽都不能滿足自己。
巫友民:!!!
“先生我們回來了!”
一陣風從窗戶躥了進來,接著茶室便出現青年與茶軻的身影。
茶軻小臉紅紅的站在石爛麵前,“對不起先生,這麼簡單的事,我拖了這麼久才完成。”
“這件事並不簡單,”石爛給他倒了杯茶,一臉認證的看著他,“若是碰見不講理的厲鬼,就是一場惡戰,若是碰見說謊話的鬼,你們這麼久的時間也白費了,所以並不簡單。”
茶軻聽完這話心裡暖暖的,他端著茶,說起青年的事兒,“我原本想找河伯問問的,可河伯一直不出來,倒是有一個柳樹精剛從沉睡中醒來,聽見我的聲音後便與我說了話。”
青年抱著巫友民遞上的陰茶喝得正香,聞言連忙點頭。
“柳樹精說三年前曾經見過他和一群人路過,像是學校組織的什麼活動,帶隊出行,有橫幅,上麵寫的是華北大學。”
華北大學?
巫友民連忙拿出手機搜地址,“喲,這大學離咱們可有些遠。”
“我和茶軻去一趟,家裡你看著,桃花符還有,有緣人上門後你儘管賣。”
石爛將棋子收進盒子裡,一邊收一邊道。
巫友民連連點頭,起身去給茶軻收拾包袱。
“先生,黑子贏了還是白子贏了?”
茶軻看著棋案,問道。
“平局。”
石爛看了眼自己的雙手,臉上帶著疑惑,“我總想讓其中一隻手贏,可是每一次對弈,都是平局。”
“左右手就好比親兄弟嘛,平局是最好的,不然打起來了為難的還不是先生您?”
茶軻說完便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親兄弟?”
垂下眼眸,石爛輕笑一聲,“說得對。”
華北大學是一所重點大學,也是曆史悠久的老大學,學習氛圍濃鬱,曆史悠久,這所大學可出過不少有名的人。
石爛與茶軻正在大學對麵的茶樓喝茶,包間已經沒有了,周圍也多是年輕男女,有的是好友聚在一起,有的是情侶依靠著說話。
茶軻嫌棄的看了眼端上來的茶,又見石爛沒動,於是笑眯眯的從包裡掏出一保溫杯,接著倒好一杯遞給石爛。
“先生,喝茶。”
石爛側過頭接過,“你倒是有心了。”
被誇獎的茶軻嘴角弧度越來越大,直到手被什麼戳了一下後,才恢複正常。
“你乾嘛?”
周圍人看不見青年,所以茶軻的詢問聲很小。
青年眼巴巴的看著他手裡的保溫杯。
茶軻立馬擰上蓋子,揣進包裡,“這是給先生喝的!你看我不也沒喝?等你的事兒辦好了,回去我再給你泡。”
青年聞言眼裡閃過滿足,又揣好手繼續做背景了。
華北大學的學生很多,學校也很大,一共有東南西北四個大門,每個大門都有門衛看守,進出校門時也必須刷卡才得以放行。
看得是比一般大學嚴。
茶軻主動攬下活兒,大約十分鐘便回來了。
他遞給石爛一張小卡,石爛舉在手裡看了看,“怎麼得到的?”
“今天周六,出來玩兒的學生不少,附近的網咖都是爆滿,我順手“借”了兩張,等辦完事,就還回去。”
茶軻怕石爛不高興,連忙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