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有四個孩子出來,最小的就是那個在堂屋看見兩個小鬼的女娃。
巫友民給每人分了一根桃木枝。
拿著桃木枝的幾人有些懵,直直看向石爛。
“圍成圈,每一個人用桃木枝打一下桃木相交的位置,切記不能打在核桃上,逆時針轉六圈,順時針轉八圈,不可錯。”
“是。”
吳有為站在最前麵,後麵幾個小輩緊跟著他走,照著他所做的去做。
一旦吳有為錯了,後麵的人就跟著錯了。
吳夫人提著心,數著丈夫的圈,生怕對方走錯了,就在逆時針走完的時候,吳有為身體搖晃了兩下,這是轉暈了,可他的腳步停下後卻不見轉身。
吳夫人等人急了,正要提醒對方時,石爛伸出手攔住了他們,他一臉嚴肅地搖頭,“不能提醒。”
一行人趕忙把嘴閉上,眼巴巴地看著前麵懵圈的吳有為和幾個小輩。
吳有為待腦子沒那麼暈後,立馬轉身,這下輪到原本站在最後麵的女娃帶路了,現在她是第一個。
這時候就連吳有為的心都提了起來。
女娃娃年紀雖小,但是聰慧,她一圈一圈的打下了,居然沒有出錯,這讓捏了一把汗的吳家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將最後一把錢紙燒儘後,石爛讓吳有為帶著那幾個小輩拿著桃木枝繼續往前走,而走在一行人最後的必須是個女眷,吳夫人自告奮勇表示自己願意走最後麵。
吳有為看著這樣的妻子,心裡又甜又自責。
甜的是妻子擔起了長嫂,自責的是自己闖下禍,卻讓這麼多人跟著遭殃。
“記住,不管你身後有什麼聲音,你都不要不回頭,”石爛叮囑著吳夫人,想了想後,他又道,“即使是你娘家的親人叫你,你也彆回頭。”
吳夫人點頭,抿緊紅唇:“放心,我就當我是個聾子。”
女眷走在最後麵,手裡還得提著那隻大公雞,大公雞被取了血,此時精神得很,石爛伸出手點了點它的腦袋後,原本使勁兒掙紮的大公雞頓時安分極了。
吳夫人咽了咽口水,接過大公雞發現它確實不“撒潑”後才鬆了口氣。
就在一行人往老宅方向走的時候,原本亮汪汪的月光漸漸陰暗下來,沒多久便隻能靠電筒或者手機的上的光來看路了。
而吳夫人一隻手得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得提著□□斤的大公雞,有些吃力。
可這時即使前麵的人再擔心,也不敢回頭,不然這一切都毀了。
阿姐......
小小的,軟軟的聲音似乎就在耳旁響起,而這聲音也讓吳夫人差一點就停住腳回了頭。
這是吳夫人小妹的聲音,她母親一共生了四個女兒,其中小女兒生下來後便一直體弱多病,三個姐姐疼愛她極了,其中小妹最喜歡的就是吳夫人這個二姐,白天粘著她,晚上也要和她睡一個被窩。
可就這麼乖巧可人的小妹,長到三歲的時候還是去世了。
吳夫人哭得幾乎暈厥過去,即使嫁給吳有為後,她也一直惦記著對方,每逢清明佳節,她回了吳家老宅辦完事後就回娘家,為的就是讓小妹收到那些衣服房子元寶啥的,在下麵沒人敢欺負她。
幾十年了,吳夫人已經幾十年沒聽過這聲音了,可她熟悉得很,因為這聲音、還有那個人都刻在她的骨子裡了。
怎麼忘也忘不掉的。
阿姐,我好冷啊.....阿姐給我衣服穿好不好?
吳夫人聽到這句話時,埋著頭便大步往前走。
她雙眼發澀,心口發酸,小妹從不會說自己身體冷,因為她總是高燒不退,隻會叫熱得慌。
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了老宅。
“沒事兒吧?”
一進院子,吳有為便回過頭來到吳夫人身旁接過她手裡的公雞,吳夫人一把抱住吳有為,哇地一聲便大哭起來,像個孩子。
其他人雖不知道吳夫人經曆了什麼,可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吳夫人這麼失態,女眷們趕忙上前安撫著,而這個時候的石爛則是將棺材蓋打開,抱出那個骨灰盒,伸出手敲了敲。
咚咚.....
有一點聲音了,可聲音還是不夠。
石爛摸了摸下巴看向吳有才,“吳老先生生前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憾?”
吳有才連忙看向其他兄弟,吳有華清咳一聲,與吳有為對視一眼後,才上前道,“我們父親....看上了一直照顧他的保姆。”
“保姆?”
巫友民疑惑地看了眼他們這一大家子的人,這麼多人,不至於找個保姆啊?
“什麼保姆,”吳有為癟嘴,“那根本就是他之前的相好,因為我們不同意,他就非要人家做保姆照顧他,我們勸不動,隻能聽從他的話。”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