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24(1 / 2)

當袁母說到這裡的時候,袁清似乎在其臉上看見了詭異的快,感,他連忙甩了甩腦袋,再次看過去時,袁母臉上的神情又如常了。

仿佛剛才是他眼花。

“她們不再一起吃飯,不再一起說話,甚至在相遇的時候,另外一個人會主動避開,這太引人注目了,”袁母舔、了舔、乾澀的唇,想聽更多的巫友民趕忙遞上一杯熱茶。

袁母一口而儘,雙手卻緊緊地握住茶杯繼續道,“我一直在暗中觀察她們,後來我能確定她們是真的鬨了矛盾,而且是很難解開的矛盾。”

袁母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那是什麼機會?當然是報複了。

田思雨就像是一棵大樹,一直遮住照耀袁母的光,她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但是這一切都憋在袁母的內心深處,沒有什麼人知道。

麵上她和田思雨還算過得去,隻是自己從不主動與其說話交談。

得知田思雨和雷麗如今的關係後,袁母開始晚上隔三差五的去找田思雨,每一次都是用功課作為借口。

田思雨也很儘心地為她講解題,一次測試中,成績大幅度提升的袁母被班主任當著全班的麵表揚,還請她起來說說成績提高得如此之快的秘訣是什麼。

袁母不再像以往那麼羞澀沉默,站起身大大方方的表示這一切都是田思雨的功勞,因為兩人住在同一個巷子裡,所以每天晚上田思雨都會幫她講解功課。

“那一刻,雷麗的臉色難看極了,”袁母想起那張俏麗的臉,“她甚至好幾天沒來上課。”

而從那天被班主任表揚後,袁母一改之前不在學校與田思雨說話的態度,反而主動上前,等幾天後雷麗回來的時候,田思雨已經開始和袁母有說有笑的了。

“我知道她喜歡女孩子,”袁母垂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上的茶杯,“我也確實有想要勾搭她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歡她,我隻是為了報複,可是相處久了我發現田思雨對我沒有那種意思,她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雷麗。”

就連和班上那位男同學走得近,都是想要刺激雷麗。

“對於她們兩人來說,那個男同學的作用她們心裡清楚得很,可當雷麗看見田思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無法確定了.....”

袁母自然深知這一點,所以她總會在雷麗視線的範圍內,對田雨思做出一些略帶親密的動作,田雨思或許發現了,或許袁母動作快表情自然,所以也沒發現,反正她和雷麗一直冷戰到高三開學。

“那段時間,我和田思雨的關係越來越好,她開始訴說自己的煩惱,那些煩惱在我看來根本微不足道,”袁母哼了一聲,“因為在那些小煩惱上,她擁有了更多更好的東西。”

可即便關係好到可以傾訴煩惱,田思雨也仍舊沒有把她和雷麗的事兒告訴袁母。

這讓報複計劃沒有得逞的袁母很是失望。

“你想通過什麼方式報複她?”

巫友民咽了咽口水,問道。

袁母看著屋簷下的光,低聲道,“第一種,讓她移情彆戀,移開對雷麗的情,戀在我身上,之後我再狠狠地甩了她,在她對我表白或者有那方麵的意思時,說她惡心,威脅她我會告訴所有人,除非她聽我的話。”

這話讓在場的人有些沉默。

就連袁家父子都以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向袁母。

“那、那第二種呢?”

巫友民的手快拿不住烤串了。

“第二種,”袁母垂下眼眸,吸了吸鼻子,“刺激雷麗,讓她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沒有辦法在一起,最好讓田思雨難受到高考失利,讓她也嘗嘗被人看不起,被人議論的滋味。”

“可是你被人看不起被人議論,都不是她造成的。”

石爛輕歎。

袁母流下淚,“我知道,可是當年的我不知道,或者是說我根本不願意知道。”

田思雨對袁母沒有那方麵的感情,所以第一種報複方法失利了,於是袁母撿起了第二種方式,她想成為田思雨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但是對雷麗而言,她們就是那種關係。

反正田思雨也不會去解釋,她向來不喜歡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多年的相處,袁母是知道一些的。

而雷麗性子驕傲,自尊心也很強,所以更不會直接質問她們是不是那種關係。

這就是袁母能走出第二條路的原因。

說到底,不管是什麼愛情,都離不開信任罷了。

“田思雨不和我說她和雷麗的事兒,那就根本還沒把當成那種知心好友,我心裡很不舒服,而且她的成績一次比一次好,好似沒有受太多的影響,那我做了那麼多事兒又有什麼用呢?”

可天助袁母,在高二的集體活動中,有人發現在彆人的合照背景中,雷麗在親吻田思雨的額頭。

雖然都是女生,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甚至有些女孩子還會嘴對著嘴,但是雷麗不一樣,她外形太像男孩子了,而且對男生也沒有那種女孩子的喜歡,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

“我們班的男生拿著那張照片在雷麗進來的時候開玩笑,話語有些太過了,雷麗動手打了人。”

當時雷麗如果沒有打人,而是聞言一笑而過,那後麵的事兒就很可能不會發生了。

雷麗打了人,打得很狠,最後指著田思雨說,以後誰敢再開她的玩笑,就是和她雷麗作對。

當時的田思雨也嚇壞了,接著被雷麗這番話說得紅了眼,可那種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原本隻是玩笑的說辭,在同學之間傳來傳去,最後傳成了她們確實是一對的話上。

“她們又開始偷偷接觸了,”袁母顫抖道,“我跟蹤了她們,發現了她們的約會地點,所以有一次,我故意找我們班上最八卦的女同學陪我去逛街,然後故意掐著時間點過去,正好碰上她們在約會。”

之後,如袁母料想的那般,那位八卦的女同學把自己看見的添油加醋地傳到了學校裡。

那時候大家都沒有手機,就算是家裡有條件,那也是座機偏多,還有就是上班的大人才會有。

所以沒辦法拍照,可是那些嘴靠著想象力說出來的事兒比拍出來的照片還要精彩。

田思雨慌了神,因為這事兒被校領導高度重視,一個是尖子生,一個是投資方的女兒,兩個都不能大意,袁母沒再參與,開始做一個旁觀者。

“雷阿姨來學校後直接把雷麗帶走了,當天下午班主任說雷麗下周就出國......”

田思雨被校領導多次談話後,變得沉默寡言,在周一的升旗儀式上,田思雨暈倒了,高燒不退,送到醫院救治。

“接著,我們又從彆的同學嘴裡得知雷麗好像承認了自己的性取向,而且還說是自己追求的田思雨,這事兒徹底傳開了,就連我們巷子裡的人都知道了。”

“達到你想要的效果了嗎?”

石爛輕聲問。

袁母抹了把臉,有些無措,聲音更抖了,“我不知道,我聽著巷子裡原本對田思雨那麼喜歡的鄰居開始用惡意的話語議論她時,我、我沒辦法聽。”

那時候,有一個老伯突然指著站在旁邊的袁母道,“還是這個女娃子乖,從小到大父母都不在身邊,可是有主見,而且高三最後一年成績也提高了不少,還沒走歪路。”

那是袁母第一次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表揚。

“我那時候的臉很紅,”袁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是害羞,是覺得那種一種嘲諷,那不是我想要的表揚,那一句句,都像是一把刀,紮在我的心裡,讓我能清楚而明白的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了弊才得到的。”

袁母逃回了家。

奶奶在外麵打牌回來後對袁母的態度好了不是一星半點,飯桌上奶奶一個勁兒地誇她,也警告她,千萬不要早戀,更不要做變態,彆向田思雨學。

那一刻,恐怕整個巷子的大人都是那麼叮囑孩子的吧,不要向她學,她不是好榜樣,是壞的,是錯的。

“田思雨,”袁母似笑非笑,眼淚滑落,“她也有成為彆人嘴裡那種壞孩子的時候。”

可是報複完的袁母一點也不高興,她不想聽奶奶的絮叨,正要放下碗,就聽見外麵傳來了打罵聲。

“我走過去一看,田阿姨手裡拿著擀麵杖,剛被接出院的田思雨白著一張臉跪在她們屋子外麵的石階上,擀麵杖打在田思雨的背上,發出非常沉重的聲音.....”

田思雨很瘦,身體又還沒有完全恢複好,田母幾下擊打後,田思雨便倒在了地上,腦袋正好磕在了石階上,直接暈厥過去。

大雨嘩啦一下便下來了,袁母傻傻的站在田家母子的身後,看著後悔的田母拖著田思雨往房裡走,鮮血順著雨水淌到了自己的腳邊。

“那些看熱鬨的人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關上了房門,沒人去幫忙。”

事情鬨得越來越大,可好在田思雨沒出大事。

隻不過他們家條件本來就不怎麼好,加上出了這麼丟人的事兒,田母隻是帶田思雨去簡單包紮了一下腦袋後,便帶她回家了。

“連學校也不讓她去了,讓她在家自習,能考上就考,考不上就算了,”田母甚至準備高考結束後,就帶田思雨搬家。

可田思雨卻不是那麼一時半會兒就能好起來的。

她瘦得和竹竿一般,每天都會穿上那一身校服,戴好校牌,當袁母從學校回來的時候,田思雨才會打開自家的窗戶,看著她,淺淺的笑。

那是一種討好的笑。

“她想要得到雷麗的消息。”

袁母每一次過去都會被奶奶罵一頓,而過去後,也沒有帶什麼消息去,即便如此,見她肯接近自己,肯和自己說話,田思雨都很滿足了。

“那天,我在巷子口看見騎著摩托車的雷麗了,她走後,田思雨臉上全是光,”袁母想起那天的場景,“原本我以為是雷家鬆了口,可他們還是要把雷麗送去國外,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心理,我那天逃了課,把消息告訴了田思雨。”

田思雨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驚訝,她將一封信交給袁母,求她把那封信送到雷麗手裡。

那時候市區裡隻有個飛機場,而且航班並不是很多,所以那封信很順利的便到了雷麗的手裡。

“我把信交給雷麗後,便趕緊回去上課,可誰知道當我們要放學的時候,班主任告訴我們,雷麗和田思雨被貨車撞了,一死一重傷,死的是....田思雨,重傷的是、是雷麗。”

袁母閉上眼。

田母差點瘋了,她處理了田思雨的後事後就把房子賣了,袁母再也沒有看見過對方。

而雷麗,雖然救下來了,可好像還是很嚴重,雷家瞞得緊,雷麗最後到底在哪裡,又怎麼樣,袁母一點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