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麵色一變,生怕季鸞亂說話,連忙高聲打斷,“鸞兒,彆胡言亂語!”
季鸞並不理會父親,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少年郎君。
“自然是願意的。”蕭逸被她這樣望著,白淨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他欠身一揖,語氣真誠無比,“實不相瞞,我蕭家原本也是大戶人家,書香門第,隻可惜後來家道中落,所以,我、我才……”
看著季鸞明亮的眼睛,蕭逸一時竟有些說不出口。
他此次來京城,自然是來參加科考的,然而上京趕考的學生每年都有數萬,他如今不過一介寒儒,又如何能夠脫穎而出呢?
更何況,如今晉朝科考,大興行卷之風,所謂行卷,是指在科考之前,應試舉子將平日所作得意詩文,投送朝中顯貴,增加及第幾率。
所以,他才想著入贅季府,借著永安侯府的權勢,說不定能夠增加高中幾率,就算沒有考中,他一旦成為了永安侯府女婿,未來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可是如今麵對一個這麼美貌的女郎,蕭逸突然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時下,對於很多讀書人來說,參加科考是唯一能夠當官的途徑,看著少年郎君結結巴巴的模樣,季鸞展顏一笑,“我明白啦,你是想要參加今年的科考,對吧?”
“對。”蕭逸點了點頭,頓了頓,他又急忙補充,“季姑娘,他日若是能夠高中,蕭某這輩子一定好好對待小姐,絕不相負。”
“好,我相信你。”季鸞莞爾一笑。
若是有所求那便好了,如此一來,這場婚姻便是各取所需,季鸞也能夠安心。
思及此,她轉過身看向季行,“爹爹,我看這位蕭郎君不錯,就他吧。”
雖然有些不滿季鸞以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對待自己的終身大事,然而招贅本就困難,如今能夠尋到眼前這位蕭公子這樣出眾的,已經非常出乎季行的意料了。
想到這,他點頭道:“如此,那蕭郎君就先在府中住下吧。”
季鸞看也看過了,正準備離開之際,突然和霍铖目光對上。
霍铖微微一笑。
季鸞想到那個古怪的夢,登時麵色一變,她惡狠狠的剜了霍铖一眼,緊接著快步走了出去,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科考在即,蕭逸自是每日待在永安侯府看書寫字,他和季行約定好,待到科考結束後,兩人便儘早成親,以免夜長夢多。
季鸞如今解決了一樁心事,不由心情大好,便拉著寶珠一起去玉清樓聽戲。
一路上,寶珠愁眉緊鎖,“小姐,若是讓侯爺知曉你來了此處,怕是又要怪罪了。”
季鸞嗔她一眼,“你都念叨一路了,放心吧,爹爹他不會知曉的。”
“可是……”
“哎呀,好了,彆說了,我想吃東街的糖蒸酥酪,你去給我買吧,我在玉清樓老地方等你。”季鸞三言兩語便將寶珠打發走了。
玉清樓是盛京最大的戲園,季鸞素愛聽戲,是那裡的常客,可惜季行並不喜歡她去這些地方,那裡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季行害怕她遇到危險。
季鸞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來到玉清樓的時候,正逢水鏡班的戲班子在台上《滿江紅》。
今日登台的正是水鏡班的台柱晏辭,他作老生打扮,唱腔激昂澎湃。
季鸞悄悄走進去,尋了個空位置坐下,安靜聽著。
“好!”
一曲唱罷,掌聲雷動,叫好聲不絕於耳,季鸞聽的心潮澎湃,也跟著鼓起掌來。
中場休息的時候,季鸞眯著眼睛坐在看台上閉目養神,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喧鬨聲。
她蹙了蹙眉,也沒怎麼在意,畢竟玉清樓什麼人都能來,每日都有人在這裡發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