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三人行的青梅竹馬,始終有一個是落單的。
也許,不應該再執迷不悟了吧。
縣衙裡,屋內香薰於空中纏繞,餘光灼灼,淩兒屈膝蹲伏桌麵邊上,拾掇著托盤內的裝著昨日潘樾所穿的衣物。
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回首看去時,上官芷正垂頭喪氣般從門外捏著裙擺走入。
“小姐?”淩兒注視著她步至桌邊,緩緩地坐了下去,仍一聲不吭,頓時心裡一緊,“您怎麼了?怎麼無精打采的?”
上官芷蹙眉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什麼。”
淩兒見狀也不好說什麼,瞧見手裡剛洗完的衣裳忽然一頓,轉頭看向她道:“誒,小姐,潘大人的衣服洗好了,您要不要親自給他送去……”
“不去。”上官芷愁眉不展,下意識擺了擺手,道,“你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話畢,她搦著托盤略有所思,恍然大悟般睨視而去:“我懂我懂!欲擒故縱嘛這是。”
“我懂我懂了!”上官芷憂形於色瞧著她搦著裝有衣裳的托盤起身離去,語氣掛著笑,“走了走了!”
什麼欲擒故縱的。
淩兒怕不是又學壞了。
以往,她是真不放過任何接近潘樾的機會,不過如今,似乎發生轉變。
她也讀不懂自己的內心,究竟在想什麼。
一下子愛惡作劇潘樾,送棺材嚇唬他,一下子和他搞對立幫著銀雨樓,一下子又怕這怕那。
上官芷目中隱隱藏著憂心忡忡,胸臆著,執著有意義嗎?
她一手抵在桌麵上托著腮目想心存,那日,站在囪前不遠處的走廊,眺望進屋內,看見了潘樾目不轉睛盯著手裡攤開那副完好無損的畫作,眼裡隱隱約約泛著水霧,頓,淚花順著臉龐而下,所到之處便形了淚痕。
經光暈透射,她清清楚楚地見畫作內的人像逐漸清晰,那到疤痕,那熟悉的衣著,是楊采薇。
上官芷不言語,靜靜站在走廊裡注視了幾眼,隨後邁著步伐緩緩離去,身影倒是增添了幾分落寞。
至於卓瀾江,她倒是看得出一二,算伸出援手助他一臂之力,此事了了便各不相乾。
另一邊,劉捕快一手持瓜,見陳三迅速坐於一側空位,嘴裡不停叨叨著:“不對!老劉,你說這7日之約剩下還不到兩天了,潘大人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旁幾個捕快咀嚼著瓜附和著:“不會認輸了吧?”
“我也聽說了,怎麼回事啊?”
“我看八成是。”
老主簿坐於一旁倚靠著木柱子緊閉雙眼,聆聽著幾人小聲八卦。
桌麵上擺著兩盤瓜,一盤是瓜皮,一盤是切好的瓜,還有幾個被隨意丟在桌麵上。
“誒誒誒,我今兒個早上去了一趟堵坊。”劉捕快不動聲色放下手裡的瓜,聚精會神在他們麵前比劃,“我把之前押的,全改押在少主身上。”
陳三弓著手拖著下巴,手肘抵在桌麵上,聽得津津有味上。
聞言,一旁某個捕快嘴裡咀嚼著瓜差點被噎住,伸手擺了擺繼而朝著胸膛前舒了舒,嘴角含著笑意,一臉不以為然。
倒覺得他這是在信口雌黃。
劉捕快見狀反應機靈:“唉…你…你們以為我是叛徒是不是啊?”
“現在外麵都傳瘋了,說銀雨樓已經找到了楊姑娘的屍體,勝卷在握了,這…這……”
陳三垂著頭眼眸露出一絲不苟,氣氛變得微妙,也沒人作聲,繼而聽見他繼續喋喋不休:“這誰輸誰贏,不是明擺著的嗎?”
“真是。”現下,潘樾頓然出現在一側的走廊,本是想途徑回屋,瞥見幾人圍坐一塊,聞聲走近。
嘴角微微淺笑,眼裡卻隱隱透出寒冷氣息,阿澤跟於身後,逐步走近,“潘大人輸了,他拍拍屁股回去做駙馬,對吧?”
“那咱們呢?連飯碗都丟了對吧?”劉捕快直言不諱道,“趁著這麼好的機會,我得賺一筆遣散費。”
雖身在縣衙當個小小捕快,可他卻覺得既然銀雨樓找到屍體所在之處,定然是大人敗下陣來,萬一大人就是凶手,那不得整個縣衙都遣散。
這上有老下有小,他可馬虎不得。
他引頸掃視一番,見幾人都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