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輦滾滾而行,潘樾坐於她對麵,見她垂眸不語,問道:“你專程來逛,為何一件不買?”
聞言,她抬頭間嘴角掛著標準的微笑,見他盯著自己不好推脫,語氣溫和下來,眼角眯起露出淺淺弧度,隻好改口道:“那個海棠珠花簪確實是挺好的,可是,我一個胥吏總不能天天頂著它當差吧?”
“而且,我替大人你省錢不好嗎?”
“你是省錢?”他掃向她,試探性問道,“還是沒有找到你想要的金針啊?”
話音剛落,上官芷所有的目光在一瞬之間朝他聚攏,蹙著眉眼神微微警惕著。
潘樾怎麼知道的?
潘樾:“我檢查過楊采薇的屍體,她頭頂有一個傷口。”
她緩緩浮現出那日的情形,正用鑷子於頭頂處,將內部細長如牛毛的金針所夾出。
“還有你檢查過的痕跡。”潘樾眼中露出愀然,將所知悉數說出,“我也知道你找劉捕快打探過金針凶器之事。”
“你來這裡又隻看金飾,還不夠明顯嗎?”
說得她啞口無言。
“上官芷。”潘樾彆過眼,不看她,“藏匿證物妨礙公務,罪可大可小——”
上官芷不自覺攥著手,猶豫須兒,她從沒想過藏匿證物,她當時確實目睹了他從屋內走出,有可能就是凶手。
若是把證據給了他,萬一被銷毀了呢?
雖然她剛跟著薑師父習仵作不久,但是給不給他,也可大可小。
潘樾回頭犀利盯著她,恐嚇道:“你想清楚了。”
上官芷側目而視,簡潔明了幾句話,卻讓她隱隱隻覺動心怵目,半晌,車內仍波瀾不驚,垂頭半天瞥眼看去時,見他目不轉睛盯著自己。
破罐子破摔,她一咬牙從腰間將裝著金針的容器拿出,臉色微變,伸出手遞去:“大人慧眼如炬,什麼都瞞不過你。”
見狀,他一手拿過,拔開蓋子,將金針取出懸置眼前仔細觀摩:“你是怎麼找到的?”
她頓了頓,斂著目光,語氣拙劣:“我之前喜歡鑽研骨相,你不是知道嗎?”
“就我這張臉,你還不樂意看的臉,我精疲力儘研究了很久你知不知道?”
當初她可是為了變美什麼代價都付出了,如今還什麼都沒收獲,真是可笑。
也罷,她已經不想這些東西了。
潘樾犀利看去,她啞然失笑,噎住了口。
“我對皮相這方麵很了解。”他端詳著金針,實在詫異。
小小細如牛毛的針,居然能致死?
上官芷妄語:“我看到楊采薇麵部僵硬,順藤摸瓜就找到這根金針了。”
她抿著嘴唇,略有心虛,下一秒瞧見潘樾的目光從金針轉移到她身上,眼神滿是嚴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隨即,他將拿著金針的手放下,試探道:“你懷疑我?”
須兒,她忙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