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蠍子明顯和它主人一樣野蠻霸道,被花憐不小心踢了一腳後當場就揮著大螯在空中亂夾了一陣,背甲震得呼呼作響來警告麵前這個扒著床架縮在床內的新娘子,她看上去應該是怕它的,這一點的認知讓蠍子心情好了一些,它甩了甩尾蹦到了床上準備實行主人的保護計劃,新娘子再次胡亂的將它踢下了床。
蠍蠍:我太難了
蠍子在地上半天沒動彈,六足僵硬著直直立在空中,花憐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掃視了一圈,用眼神丈量了她和蠍子之間的距離,壓抑住對無毛動物的害怕,試探性的下床往門邊走。
蠍子動了一下腿腿,花憐提裙往門口狂奔,內心在不停地狂吠,開門啊,這裡有一隻紮一下死全家的大蠍子啊啊啊啊啊!
她急促的拍了兩下門,再轉頭蠍子就不見蹤影。
如果她有寒毛的話,現在應該是隻刺蝟了。
這種危險的小動物消失不見比出現更可怕啊!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從你腳邊竄來竄去!
門外反敲了兩下以示警告,聲音還格外熟悉,“彆耍花樣,好好待著等出嫁吧!”
是唐俊。
憶起昨晚滿川說的話,花憐深吸口氣退後兩步,她驚惶萬狀的在房間踱著步子,那蠍子靜靜地趴在她的裙擺,任由她在四周尋了許久都沒瞧見。
“我兒子不見了!”
虎子滿臉愧色,手裡還提著擱了飯菜的竹籃,他人高馬大的站在門口,對上杜氏不可置信的神色時說話都結巴起來,“門是,是好好鎖著的,但是我找了很久都沒見他。”
“是不是跑出去玩兒了?我記得你家從前有個狗洞……”有人插嘴。
“堵上了,”杜氏有些奔潰,那狗洞早些年就用泥巴堵上,除了那扇門沒彆的出口,憶起家裡用木蓋掩住的井,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你看沒看井?!”
虎子搖了搖頭,“我,我沒注意。”
外麵飄起了小雨,杜氏哪還顧得上鎖在房裡的新娘子,傘也沒撐直直的往家裡趕,“我的兒!”
“還不去幫忙找!”村長發了話,拐杖在地上篤篤作響,“留幾個漢子在這……這事有變,拖不得明晚了,今晚就送嫁!”
虎子想跟著去找,村長一把喊住他,“虎子,你進來。”
慢半拍應了一聲,虎子放下竹籃跟著往裡頭走,芸娘偷偷往裡瞧了一眼,甩了帕子轉身往關著花憐的屋裡走去。
“村長。”虎子站定,眼神還有些迷糊。
“人放洞口了嗎?”老人問道,一雙濁眼透著精明,“在山上可曾碰見逃走的那個外人?”
“我綁在洞口了,”虎子生怕村長責怪,語速加快解釋,“一個書生文文弱弱的,絕對跑不掉!”
“至於外人,”壯漢搖了搖頭,“我沒看見什麼人,山上魘獸吃人的,就算那外人逃到山上去也活不長吧?”
拐杖又篤篤作響,“找兩個人上山看一眼,我這心裡頭總不□□穩。”
這大晚上的誰敢上山,虎子麵有難色,卻也不得不出去喊上唐俊,欲言又止,“村長說去山上看看。”
唐俊眼神一厲,他一把扯過虎子低聲斥道,“你沒跟村長說魘獸專門晚上出來的?”
“說了也沒用,你知道村長這個人倔得很。”虎子心裡憋屈,“要不去我家裡拿兩把刀防身?”
“刀有什麼用!”唐俊麵上發青,嘴裡罵罵咧咧的,又喊了幾個不情願的漢子,幾人沿著山路往禁地走,夜裡漆黑靜謐,還飄著陰冷的小雨,幾人心中懼怕,踩著腳下的濕土往山上趕。
走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到了離洞口三米遠之處,一行人不敢再走,趴在一陡坡下方,借著遮擋窩在那頭,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往洞口方向望。
沒有動靜,洞口外堆積的牛羊屍體似乎還是昨日的數量,石墩上綁著的麻繩還在,另一頭卻是完完整整,胡亂打的死結似乎是人手解開的樣子,一點血跡也無。
那書生不見了!
虎子猛地往那望去,心中駭然,如果是魘獸把書生吃了也不可能沒有一丁點痕跡,難不成村長擔心的沒錯,這人居然還有力氣解繩子跑了?!
“虎子!”
唐俊回頭瞪著他,壓低了聲音責問道,“你確定把書生綁緊了扔洞裡了?那根繩子怎麼回事!?”
“我……”虎子慌張地往周圍看,“我確定綁緊在洞口的。”
“上去看看。”唐俊踢了他一腳,意味明顯。
又是虎子上前打頭陣,他本就膽子不大,但礙於是自己犯的錯不得不主動上前,步子也不敢邁大,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還要回頭看一眼麵色難看的唐俊,等離洞口隻有一米時,洞裡湧出一股難以忍受的血腥味和膻氣,他乾嘔兩下,卻也不再敢往前。
他難受的朝著唐俊搖了搖頭,捏著鼻子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那根他親自綁的麻繩的確是人為解開的,魘獸吃人哪還會解什麼繩子。耳邊突聞蟲鳴鳥啼,虎子被猛地一嚇,顧不上其他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