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 / 2)

花憐伸進衣服裡查探胸口放著的那道符,那是齊風城給她的護身符,能替她擋一回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如今符還在,她取下腰上彆著的那把匕首,提著膽子把壇蓋蓋好,坐在一旁的圓凳上等齊麟回來。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沿著屋外的房簷等待時機。

山上的齊麟一手扣住了黑貓的脖頸,任由它在手背撓出了血也不為所動。

齊麟安靜的看著它嘶吼,他在生氣。

不知道是因為他認為貓妖信口雌黃,還是因為他向來敬重的父親對他的背叛。

妖對血緣有著強於其他物種的靈敏性,這點毋庸置疑,況且……貓妖何必用這事來誑他?

他將靈力逼在右手上,指甲掐在了黑貓的肉裡,恨不得當場置他於死地。

“若是我死了……她也彆想活!”幾乎是從喉嚨裡摳出這句話,貓妖像是死前的拚命掙紮,指甲也緊緊扣在了齊麟的手背上。

齊麟更加用力,他眼裡透著冷漠,嘴邊扯出一抹笑來,“求之不得。”

像那樣的野種,父親背叛母親所生的野種,枉他被蒙在鼓裡的這段時間還聽信了父親的話,哈——

算他蠢。

他想起那日齊月要他頭發的時候手裡還躺著另外一小撮,頭發能用來乾什麼呢,辨認血緣除了血之外就是用毛發了。

當有人給他開了一個極小的裂縫讓他去看,之後他自己就會主動地去將那裂縫越摳越大,懷疑的種子悄然埋下,生根發芽不過眨眼之間,結果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袒露在他麵前,齊麟用最大的惡意開始去猜想。

他敬重的父親,欺騙他的兒子去保護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真可笑。

“那就,”齊麟低低的笑了幾聲,“死在這裡,免得我沾了她的血還要多渡兩道劫。”

毒害親人之罪,少有人能渡劫成功,違背天倫者不得為仙。

黑貓的力道越來越小,它的瞳孔已經縮成一條線,細細的都快瞧不清了。

齊麟突然鬆開了手,黑貓大口吸著氣然後又被一把掐住。

“我殺你輕而易舉。”齊麟開口。

黑貓被舉至半空,它被迫仰著頭,斜著眼看年輕的劍修張開了口,說出令它都毛骨悚然的話來,“去吧,去殺了她我就放過你。”

怎麼會有殺自己嫡親的劍修?

它的腳步因同齊麟之前的打鬥而顯得有些漂浮,輕輕的喵了一聲,那隻趴在房簷上的灰貓豎起了耳朵。

“殺掉她。”

“另一個劍修——”

黑貓舔著自己的爪子,黃澄澄的眼在黑暗裡像一對小燈籠在晃動,“他不會乾涉,下去吧。”

有些昏昏欲睡的花憐把玩著手上的鐲子,那鈴鐺叮鈴作響,清脆極了。

齊麟還沒回來,她站起身往窗戶外頭看,一片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不會是出事了吧,花憐開始擔憂起來。

齊麟坐在山上最高的樹杈上,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手臂靠在樹乾上往山下林府的那間屋子看,他抿著唇,俊朗青年被冷清的月光打在了臉上,沒有往日的倨傲輕狂,宛若地獄裡勾魂的冷麵少郎。

他看見了花憐略顯擔憂的臉,手指微動。

他拿出了芥子袋中的一顆小圓球,透明的,正對著花憐的方向手指一點。

圓球悠悠轉開,慢慢記錄著屋裡的影像。

他的母親因他而死,齊風城怎敢在外麵風流快活,還堂而皇之的把野種帶回。

如果錄下花憐死前的掙紮給父親看……

一股莫名的報複快感油然而生。

一隻黑貓躥進屋裡,圓球裡的花憐匆忙的躲開。

齊麟閉上眼靠在樹乾上小憩,大概……不用等多久罷。

‘你怎麼會這麼弱?’有聲音在花憐的耳邊說。

慌忙躲開黑貓的啃咬,花憐張望四周並沒有看見人。

是誰在說話?是齊麟嗎?

她瞧見了黑貓身上的傷口,齊麟許久未回她還以為是黑貓更勝一籌讓齊麟吃了虧,如今在外生死未卜。

躲匿在黑暗裡的貓瞄準了花憐的脖子,猛地一躍伸出利爪往她脖子上劃去。

護身符一亮,僅離她脖子幾厘米的距離時,黑貓被一股力彈了開來,砰的一聲,撞擊在牆麵上。

‘開門,跑出去。’

花憐顧不得這聲音是誰了,她護身符隻能用著一次,雖那貓妖不是金丹期,但被花鈴嗬護長大的花憐並不是它的對手。

她開門跑了出去。

那道聲音指引著方向,身後的兩隻貓緊跟其後,花憐拐過一個街道想起腰上的鐵扇,耳邊的聲音阻止了她的動作。

‘貓妖在你身上下了魂咒,你在哪都能找見你。’

花憐喘著氣,努力冷靜下來想辦法。

蒼山派離這裡太遠,她根本回不去。

‘你到底是誰?’花憐換了個方向跑,她一己之力沒辦法能從兩隻貓妖的手裡逃脫,更何況這人告訴她自己被下了魂咒。

‘幫助你的人,’聲音雌雄莫辨,它停頓了一秒,‘有人來了。’

花憐拐進巷口貼著牆麵站著,她控製好呼吸,黑夜中走來的青色劍袍熟悉得過分,她隻看了一眼便深記於心。那人長得好看極了,不同於齊麟的意氣風發,來人眉眼清冷,似是雪山的一株傲然冷梅,明明是同樣的穿著卻愣是與眾不同些,就連拔劍的動作都賞心悅目,偏又冷漠無情。

那隻灰貓被他一劍斬斷了頭顱,花憐覺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即便是瞧著來人的背影,她捂著心口看得有些呆。

十五歲的少女,在一個圓月的夜裡被一劍修攪得心口發燙,耳尖通紅。

滿川發現了躲在巷口的人,他一轉身往花憐的方向抬腳,黑貓卻趁此機會想逃離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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