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率不足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女人, 還滿意你看到的防盜章嗎? 那名稱為虎子的壯漢有些懼怕地吞咽了口水, 本就是半夜, 外頭的林子裡還響著窸窣聲,像是有東西在跑動,他扯了那人的袖子,“俊哥, 這人莫不是山林野怪?”
揮開他的手, 瘦削青年擼起袖子就伸手去抓, 吊梢眼顯得凶狠猥瑣,“怕甚!正好多一人送去給花神,管她是不是精怪,用繩子一捆扔井裡便是, 你害怕便回去, 喚杜大哥來助我。”
虎子搖了搖頭, 咬了牙也伸手去拉滿川, “我虎子連老虎都獵過,怎會怕?!”
瘦削青年把花憐撈出, 滿川的手指被花憐攥住,柔軟又冰涼的觸感不舍的在他掌心繞了一圈, 最後好似放棄般又鬆了開來。
“快點!”瘦子催他。
虎子應了一聲將滿川扛在背上, 想起隔壁的屋,他將滿川換了一個相對來說好扛的位置,抬頭提醒對方, “隔壁那屋……”
方才沒瞧見人。
“被魘獸吃了也不一定,”瘦子嘲諷的笑了一聲,“就算他是跑了,這村子就這麼點地方,若是不想讓我們找到他,跑到山上自己喂了野獸也省時省力……彆廢話了,村長還等著呢。”
“噯。”虎子應了一聲,沒再說話的跟在後頭。
齊麟坐在屋頂冷眼瞧著偷偷摸摸扛著人從小路走,冷哼一聲,掌心一翻,一隻漆黑油亮的蠍子從掌心越出,纖細冷硬的步足在瓦片上叮鈴作響,甩著尾刺從高空中躍下,黑蠍伴著冷夜鑽入了草叢中。
“真是愚蠢。”也不知曉齊麟說的是誰,他把玩手腕上銀鐲的小墜子,眉目妖異,隔了許久才從屋頂躍入林中。
一屋內,杜氏點了油燈,拉著芸娘的手軟言細語,年輕女子垂著腦袋低聲啜泣,也不接話,拿著帕子擦眼睛。
“你知曉花神已保佑我族千年之久,五年一祭乃是祖宗定下的規矩,誰敢用全村的命違背這祖宗之命……如今情勢逼迫,村長定下你也是無奈之舉,芸娘你……”
“怎的就是我了,”芸娘哭紅了一雙眼,那帕子被她攥的緊緊,指尖蒼白,她麵上絕望又掙紮,憤恨不已的捶著床沿,“村裡的姑娘又不止我一個,偏偏便是我!我做錯什麼了!?”
“其他的……”杜氏頓了一下,她向來與芸娘交好,想到幾日後要親手將她送與花神也麵上黯淡,“她們尚有爹娘護著,你如今年紀已大,我本想那外人性子好你嫁與他倒能避開這事,誰知最後搞得一團糟……也怪我護不住你。”
“我不嫁難不成還能摁著頭讓我嫁不成?!”
“便是五花大綁,也是要嫁的。”杜氏猛然站起身,聲音加重,“五年前的月娘抵死不肯,還跑了一回被抓回,你猜怎麼著?”
芸娘哭聲漸止,她抬頭望杜氏的背影,賭氣一般回了一句:“能怎麼著?”
杜氏猛地轉身,燈光被她擋在了身後,麵無表情又顯得陰森詭譎,“村長打斷了她的腿,折掉了她的胳膊……捂了嘴嫁過去的。”
“你當時才十六,那日可曾記得深夜有人在哭,”杜氏瞧著被嚇住的芸娘,語速不停,“第二日你還問我聽沒聽見,我說那是林子裡的貓在叫,聽岔了自己嚇自己。”
芸娘憶起這回事,如今再想起寒毛豎起,手臂發冷,她自覺失聲,“難不成?”
“自然是騙你的,如今你知曉了,我也不多勸你。”
杜氏往門外走了兩步,開門之時停了一瞬轉頭瞧她,“你再好好想想罷。”
房間裡安靜得可怕,芸娘又驚又怕,雙眼通紅的望著窗外探出的枝丫樹葉,想到要被送與花神心都涼了半截。
她不想嫁。
外麵一陣說話敲門聲,芸娘擦乾了淚偷偷趴在窗戶邊推開窗瞧了一眼,一瘦一胖,是村裡的人,他們敲著門,杜氏給他們開門,說道什麼才回。
方才屋外一片黑漆漆,本以為是扛著什麼物什,開門的燈光照在他們的臉上,同樣也讓芸娘瞧清楚他們扛得到底是什麼。
是秋生,她捂了嘴將門縫關攏一些,但依稀能瞧見外頭的光景。
“本來是兩個,不過現在也是兩個。”
那是虎子的聲音,芸娘聽得出。
杜嫂子家裡住了兩個外人,她是知曉的,但是如今唐俊的肩上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而非男子。
那一頭柔順的銀發非常的引人注目,芸娘隔得遠都聽見杜氏的驚呼,“這是人嗎?怎的頭發是白的?”
“應該是吧,”唐俊把花憐從肩上摟了下來,露出清秀的麵容來,隻不過閉上眼好似沒了呼吸,“這書生房裡的,也不知從哪來?”
坐在中央的老人在花憐麵上覷過,他攏了攏胡須,“麻繩綁了,扔柴房去。”
芸娘聽得仔細,她心跳的極快,關好了窗戶在房裡踱著步子,腦子裡全是這多出來的女子。
如果,如果這人替她去嫁,她求求杜嫂子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她能活!
越想越覺得有希望,她拍著門,聲音尖細又帶點哭過之後的啞,“杜嫂子,杜嫂子!”
“這冤家!”杜氏歎了口氣往芸娘住的屋裡趕。
也沒開門,她怕芸娘溜在門外搭了一把鎖,此時她懶得開門,貼在門口問道:“怎麼?”
芸娘睜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像是岸上的魚瞧見了眼前的一片汪水,恨不得蹦出去,“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有個女人是不是,還不是我們村的,她可以替我嫁,我才二十一,我不想死啊杜嫂子……”
杜氏半天沒出聲,芸娘急的拍門,“杜嫂子你在嗎!杜嫂子!”
“我會同村長說,”杜氏也吐了口氣,“你莫著急,好好待著莫惹村長生氣。”
“好好……”她急忙應下,又低聲說了兩句好話才又回到了床邊,但她又坐立不安,像被炙烤著的魚,連呼吸都有些不通暢起來。
花憐見滿川毫無動作也假暈,健壯的漢子一邊一個,將雙手被麻繩縛在身後的兩人扛到了柴房。
滿川被他扔在地上,他撇過臉瞧了花憐一眼,有些害怕又來源於骨子裡對女人的憐惜,將她擱在了乾草垛子上,確保不會滾下來後才呼了口氣往外走。
“兩個人沒醒吧?”唐俊問。
“沒呢,”虎子憨笑兩聲,搓了搓掌心裡的麻繩屑子拍在衣服上,語氣篤定,“繩子我檢查過了,保準他掙脫不出來。”
一個書生哪來那麼大的勁掙開,虎子拍著胸脯保證。
唐俊喝水潤了潤口,接過虎子遞來的煙杆子塞入袖口,“要我說……一個人也是喂,多出來的那個女人正好給花神送過去,保得芸娘兩全其美,不是正好嗎?”
杜氏瞧了眼村長的臉色,他耷拉著眼沉思,瞧著這事有眉目她也趁熱打鐵,“芸娘這孩子也命苦,兒時沒了爹娘,好不容易學了門手藝才過得好些了,本來嫁給花神也是她的命,如今老天送了人來……何不用這外人替了她?”
虎子也跟著搭嘴,“芸娘人挺好的……”
老人眼皮一掀,聲音不怒而威,“還有五日集市便開,你們多殺兩頭豬羊,到時魘獸少吃一人不知是否會發狂。”
這話便是同意的意思,杜氏麵帶喜色,扯了自家男人的袖口,“明日便殺頭豬備著,早些也和村子裡講一聲,一戶人殺一頭也夠了。”
男人應了一聲也鬆了口氣。
誰想把村裡交好的姑娘去祭神?都是被逼無奈。
屋裡的人麵上好看些,兩個外人鎖在柴房裡不用擔心,明日綁去洞口獻給魘獸此事便成了大半,此時已是深夜,村民神色倦怠回了自己屋,過上好一陣了,花憐才察覺周圍安靜了下來。
等了一會確定外頭沒人了,花憐從乾草垛子上麵蹦了下來,用了點力將手從繩子裡抽.出,之後隨意把繩子扔在地上,俯身去給滿川解。
門外有一道影子晃了一下,花憐剛給他解了一半,滿川抽.出一隻手摟住花憐的腰一把扣在自己懷中,腳下將花憐剛解下的繩索踢進草垛裡,反手繞了兩圈繩索背在了身後。
手下緊貼的是男子緊實的腰腹,花憐不敢亂動,假裝有繩索縛住的雙手被滿川臂膀擋住,她蜷起手指,儘量減少與他的接觸麵,卻也不曾想到因為相距太近,儘管隔了一層布料,十個手指蜷縮時在青年腰腹刮了一記,也不疼,身後的滿川卻壓抑住即將吐出口的悶哼。
惡劣的性格在此刻淋漓儘致的體現到了極點。
滿川脫了身上的外衣,連同褻衣也脫了擱在一旁,光著腳淌入了湖邊的淺水地帶,一言不發的往湖中央走。
齊麟一手撐著下巴,也不攔著,“正好,青梅竹馬死在一堆,不用立墳頭倒也省事。”
口中含著的避水珠在唇齒間滾動了一下,滿川躬身撥動了水麵往下瞧,湖底很深,並不清澈的湖水裡紅色的影子嬌柔綽約,像極了被雨打皺的牡丹花瓣。
他念了一聲憐兒,直直的往水裡墜去。
“還真跳了?”齊麟驚奇的瞄了一眼,水花濺起的時間十分短暫,他吹了聲口哨,那隻黑蠍子在他腳邊爬動著,還用大鼇蹭了蹭他的鞋子。
荒涼的林子裡,連一縷月光都不曾給予,青年在湖邊等了片刻仍然毫無音信,從芥子袋中取了發帶將頭發束起,鼻底哼哧一聲,“死心眼的玩意兒。”
說罷衣物也未脫,將手中取得的避水珠含在口中,腳下一點,躍入湖中。
花憐被石頭垂著,下墜的極快,她雙手往下撥動著湖水支起上半身,就算她不用呼吸,卻也不想腳上還綁著繩子被石頭拉下去。
更何況湖底的合歡花瞧著很不對勁。
在水中總是不太方便動作的,一邊下墜,她伸手去夠自己的腳,身上的嫁衣擺子擋在麵前遮住視線,她伸手一把攥住塞在裙腰上,沒了遮擋物,再去解繩子變得容易得多。
石頭慢下了速度,十幾斤的石頭在合歡花中磕磕碰碰,壓著一小朵鈍然墜地,發出一丁點聲響,連帶著花憐也被這一下往下扯動了小半米。
繩子解不開就掙斷它,花憐實行了暴力措施,解救出自己的雙腿,本來沒有痛覺的她還是下意識地揉了揉腳腕,或許是之前動靜有些猛,杜氏挽得發髻悄然散開,被湖水緩緩蕩開了一批上好的銀緞,落入上方滿川的眼中。
湖底沁上來的寒氣將麵具毀壞,他下意識摸去,麵具已然脫離往湖上飄去,口中的避水珠擋住了滿川臉色口鼻間的湖水,他回過頭,不再往身後跟來的齊麟看,既然無法再掩飾,那就趁機爭取時間找到合歡鏡,再另做打算。
花憐解開繩子,再低頭檢查了自己一番,露出的腿已經到了會鎖定章節的地步,滿川在朝她遊來,迫於心底還有些廉恥之心,她將裙擺從腰間扯出,這才向滿川擺了擺手示意。
她的任務是找合歡鏡,雖然不太清楚那是什麼物件,但是從滿川的臉色看,那必定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
絨毛一般的花隨著水波不停地掃動著她的腳腕,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溫柔的給青白瓷器上釉。她雖沒有痛覺,但心底升起了一股癢意,縮了腿,她朝著已經離她僅有兩米距離的滿川伸出了手。
有花在撓她的癢!
滿川的臉許久未見,清清冷冷的,比那張麵具來說要俊上好幾個級彆,區彆在於那張麵具溫和儒雅,到底都是裝的。
不知傀儡何種想法,越靠近湖底心就越沉,這裡雖是滿處的合歡花,這合歡鏡卻是難找,若是運氣好些先尋得了那也倒無礙,師門之命便能完成大半。
他看了眼身後,齊麟像尾魚兒遊近,估摸著再有小半刻便能瞧見他的麵容。
麵具之事本是意外,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到如今他掩藏的身份肯定藏匿不住,齊麟本就恨他,如今再加上這幾日的糊弄,便是火上澆油也隻是如此了。
他轉了身,合歡花中陡然伸出一枝蔓來,花憐不察被卷住了腳腕,還來不及反應,枝蔓猛然往裡一扯,花憐身子一軟酒消失在湖底。
事情來得太突然,滿川神色一變,腳下一蹬往方才花憐消失的地方探去。
沒有,什麼也沒有。
他雙唇抿緊,本就麵如寒霜,如今摻了些難以覺察的怒氣,伸手一撈,抓著一小圈的合歡花梗猛然拔起。
還是什麼也沒有,連條縫隙也無。
人被帶到哪裡去了?
……#
稀裡糊塗的,看似一掐就斷的枝蔓抓著人出了湖底,它走的很快,爬牆上壁的,花憐被滿眼的紅晃得找不著北就被扔了出去。
枝蔓收起作拉弓狀的枝條,幾根葉片拍了拍,像是人拍手一樣掃了身上的水漬,一個轉身消失不見。
即便她是傀儡,在被糊裡糊塗得摔在一個男人身上的時候也會有些難以接受,更何況還是一個睡在棺材裡的男人。
傀儡就沒有儡權的嗎!這樣隨隨便便塞在一個男人身上被飼主看見了多不好!
不知道還以為她主動投懷送抱。
她沒敢回頭看,身下的人像滿川一樣有些硬邦邦的,還在她耳邊吹了一口香香的氣。
雙手扶著棺材的邊緣,花憐絲毫不受誘惑撐起上半身,她現在渾身濕漉漉的,腮邊還粘著幾縷銀發,這令她有些難受。
再難受也要爬出來再說。
按道理來說,她的力氣應該是比常人要大很多的,就算是隔了一天沒有吸滿川的精氣也無所畏懼。
她麵目愴然的低頭看著摟在她腰上的一雙手,咬著牙雙手撐在棺材邊緣想要跳出去,男人用了點力道,花憐在棺材裡紋絲不動甚至還被拉著躺回去。
使勁兒掰著棺材邊兒的花憐:我誓死不屈!
骨肉勻稱,那手指比常人還長一小截,非常輕易地挑著她彎下扣住的指尖,一把將她重新拉入棺材。
花憐:心如死灰
“你很漂亮。”男聲在花憐耳邊響起,壓得低低的,又裹了一股香氣鑽入花憐的鼻尖。
她背對著是怎麼知道自己長得漂亮的??
她動了動手指,男人動作很快的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是怕她逃脫出去,一手繞過她的細腰扣在懷裡,溫存的用臉蹭了蹭她的濕發。
好難受,她甩了甩腦袋,嫁衣黏在身上的感覺簡直難以忽視。
花憐挪著腦袋,儘量輕聲細語:“你這樣我很難受,讓我起來好不好?”
似乎在判斷花憐這句話的真實性,他許久沒有接話,花憐忍不住想去抓貼在臉上的頭發,男人突然抱著她坐起來,輕鬆的從棺材裡跨步走出,最後將她放在了凳子上。
“我有給你準備衣服,對了……我叫合歡。”
——合歡?
這名字很是特彆,花憐聽聞仰起頭,這才看清楚了這人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