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梳妝(2 / 2)

覺我形穢 戈柳 4324 字 5個月前

看來對方也是知道他自己平日裡說話經常繞彎子的,黎蔓失笑,眉眼彎起,“上胭脂本也是為了提氣色,我這本就是老毛病,口脂也夠了。”她走了兩步,言談歡快地打趣說,“二郎這樣勸我,是覺著我要上些胭脂遮掩才好看不曾?”

她望向他,語氣頗為戲謔:“也是,二郎君子皎然,這京城誰人不知?黎蔓當然是‘珠玉在側,自覺形穢’罷了。”

天地良心,他真沒這麼想,陸聞硯頭一次覺得這般冤枉,這話說得他活脫脫是個以貌取人的淺薄家夥。

“哪裡的話,”兩人出了門,來福機靈地上前來推輪椅,他主子坐在輪椅上說話,“若是要說實話,那郡主不飾釵環、不上胭脂,陸某怕是會更高興些。”

“嗯?”

“先不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再者,”陸聞硯一本正經,“郡主不打扮便讓陸某深覺自己頗有福氣,若是叫外人看了,也定然是這麼覺得的。”

陸聞硯是否誇大其詞那倒也不能上街挨個去問,而且這你來我往分明是黎蔓開的先河。黎蔓笑意盈盈,謙虛地接受了陸聞硯的誇讚:“二郎這般說,倒是有些折煞我。”

書坊的事還算順利,何況美言總是順耳的,她心情顯然不錯。陸聞硯對上她帶笑的眉眼,總算想起了那兩句詩。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如此想來,此詩倒也有幾分應景,這般笑著,陸聞硯覺著有趣,輕笑出聲。見黎蔓疑惑地朝自己往來,他猶豫半晌,說了這兩句詩,又補充說,不知怎的就想到了。

唐人朱慶餘的這首詩本是形容小夫妻成親第二日去向父母請安前,女子梳妝同夫婿交流的情景,語言平實,新婚夫妻之間的郎情妾意、和睦愛重躍然紙上。但黎蔓和陸聞硯卻隻是有名無實的一對兒,比起比翼鳥更似出錢共同經營打理鋪子的友人。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彆開了目光。

我還真找他借了錢來著,黎蔓忽然想到這兒,心中的訕訕散去一些。

不過這首詩擱在這兒確實還挺應景的,這點黎蔓也承認,左右他倆在不同人前假裝恩愛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上次不還配合默契叫淩鵬遠吃了個啞巴虧麼?

思及此,黎蔓看陸聞硯的目光又更順眼幾分。她不是個忸怩的性子,遂大大方方地接下了對方的話,“確實有幾分應景。”

陸聞硯難得地不知道怎麼應話,隻點了點頭。

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不消多久便提到了一點兒正事。

“陸良白死了。”

聽到這話,黎蔓猛地一驚,她錯愕地說,“死了?”複又斂了斂眸子,“他不是一直被關在獄中麼?是意外還是……”

“仵作去驗過,說是自殺,”陸聞硯語氣淡淡,“不知他哪兒來的本事,竟在草垛下藏了一片碎瓷,割開了自己的脖子。”

“進牢獄前都要仔細搜身,他那篇碎瓷應該不是自己藏下的……”黎蔓一邊分析一邊嘀咕,忽而意識到了什麼,她皺起眉,“是送飯的獄卒?”

“幾個獄卒都審問過了,都說沒乾過這樣的事,”陸聞硯似是料到了黎蔓懷疑的地方,“此事確實難以查證,陸良白也沒留下什麼遺書。”

“若隻是為著書坊貪墨銀兩之事,隻要他把這些年從賬目上弄虛作假得來的錢財全部交出,至多打些板子,罰一些銀兩和牢獄之災,犯不上自殺……”黎蔓沉默片刻,隨即篤定地說,“我記著他女婿也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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