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事端(1 / 2)

覺我形穢 戈柳 4118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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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聞硯和客棧掌櫃打完太極,微微彆過臉時發現黎蔓落後幾步,他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也瞧見了那位越姑娘。

對方今日穿著一襲淺白,衣衫除開右側肩膀處繡著一隻蒼鷹外無甚裝飾,脖頸間依舊戴著那串獸骨鏈,眉目英氣。走下樓去的掌櫃上前對她拱手行了個禮,兩人交談起來,看上去似乎是互相認識的。

黎蔓確認了女子就是那越姑娘後收回目光,正好與陸聞硯對上,後者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外頭人多眼雜,不如進屋裡說。

一進屋關上門,黎蔓的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越姑娘怎麼也在這兒?隻是巧合?”她不確定地盤算著,“上回分彆的時候她說的是她所尋求的草藥還沒找到,但是渠縣剛發過大水,許多山林都被衝走了大片泥土和草木……”

他們是在朔州的青陽縣分彆的,距離上次相見大抵隔了近小半月。剛剛那掌櫃的反應,連帶著底下堂廳裡有幾位客人主動與她搭話來看,越姑娘到這渠縣似乎不是這兩日的事情。而且好像這兒還有不少人認識她。

此行抵達遠州,黎蔓和陸聞硯本就是為著查案,難免需要更加謹慎小心些。

“那日她說話的口音確實像是北方的,”陸聞硯思忖片刻,又道,“而且她那日還勸我們這些日子儘量不要到遠州,擔憂不似作假,應該沒有惡意。”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她說話的口音有些熟悉……”黎蔓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隻琢磨起是不是自己最近憂思太多出現了幻覺,搖搖頭拋去那些念想,“罷了,隻要對咱們查案沒影響,誰出現在渠縣都是無妨的。”

彆人愛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天底下又沒有隻許他倆到渠縣的道理。

“嗯,”陸聞硯略略頷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紙張上乘,墨香精良,不需仔細瞧就能知道絕非凡品,乃是宮中特供,“我前幾日不是已經把在南流縣得的消息傳給了京城一次?飛鴿適才傳信過來了。”

兩隻飛鴿腳間所係的,一是陸聞硯的,二來自然是暗衛的,後者在此行中不僅擔任著護衛陸聞硯和黎蔓的職責,還有最根本的——記錄他們的所見所聞。畢竟你陸聞硯可以說汪梁在遠州恣意妄為,那誰又來保證你的忠良呢?天高皇帝遠的,永和帝對於汪梁疑似在賑災之事上嚴重貪墨已經有些生氣了,思來想去覺得多少還是要派個監督。

畢竟若是汪梁過去搞中飽私囊這一出,回頭再派個人彈劾了上一個但是也搞這一套,那鬨的樂子可就大了。

暗衛是帝王鋒利的尖刀,也是帝王忠誠的耳目。

暗衛和陸聞硯傳的信大差不差,永和帝心裡有了數,對於“捐糧法”變“捐銀法”氣得險些砸了硯台。雖然陸聞硯不會在心中表露這種意思,但見過大風大量的帝王怎麼猜不到汪梁等人抱有的心思?

若隻是“捐糧法”暴露在人前,永和帝知道自己大抵確實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至多殺兩個此行的二把手以儆效尤,畢竟法子雖不大公正,但確實能救人。但“捐銀法”可就不一樣了,這明晃晃的就是貪斂私財!

三年前的燕北之戰,不僅讓永和帝失去了黎家這等忠心耿耿的臣子,讓燕北軍元氣大傷,更是讓國庫狠狠損失了大半,本來就挺虧空。遠州大水,永和帝為了籌夠銀錢和糧食連自己想要的行宮都決定先叫停,怎麼你汪家小子聯合著這些遠州官員……不僅不為君分憂,還搞陽奉陰違這一套?

祭祖秋獵之行快到尾聲,彼時永和帝住在大帳裡,一邊寫信督促陸聞硯好好辦事,一定要讓這些人最後將不該拿的錢全部吐出來;一邊對著外頭求見的汪家長子揮了揮手,看著他姓汪就來氣。

至於本來就因為阿晟攔了鑾駕覺得此行出師不利的汪棟如何心中惴惴,永和帝才不會去考慮。

得了帝王準信兒,黎蔓舒了口氣,輕輕地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將紙頁折好遞還給陸聞硯。後者打趣道:“怎麼像是之前一直提心吊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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