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如何(2 / 2)

覺我形穢 戈柳 4086 字 5個月前

收受銀錢的官員們自然是要被罰的,至於那些行賄的富商自然也不好追回錢款,隻得吃了這個啞巴虧。陸聞硯思來想去,挨家挨戶地送了塊表示讚揚的匾額——他深諳商人心理,知道他們這段時間裡和官府合作賣糧定然也賺了不少,雖然也許比不上用於賄賂的銀錢,但瘦了一圈的“駱駝”怎麼著都比流民們強。

至於那些富商如何跳腳,又如何在暗地裡咒罵他,京城來的陸大人真不感興趣。

跟隨孫縣令來到渠縣的錢師爺屬於胃口大但膽子小,審問下來發現他跟在孫縣令身邊貪墨的三兩銀子在一眾遠州官員裡都算少得清新脫俗。陸聞硯琢磨著把人嚇得差不多了,火速抓了他做實施打理遠州接下來事情的壯丁。畢竟這人是當地的,總歸要熟悉些,權當戴罪立功了。

阿晟本就隻是流落街頭的乞丐,無父無母無依靠的,在陸聞硯的默許下,安安心心地跟著他和黎蔓。左右陸府家大業大,也無所謂再多一張嘴。

林氏知曉了三姐弟的經曆後覺著他們年紀小又格外可憐,見其中最大的少女也不過十三歲的樣子,難免生出慈母心腸。四個人又都有著因洪水家破人亡以及告發貪官的經曆,索性決定搭夥過日子,特殊的一家子就此組成。黎蔓給了林氏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希望她對往後能生出些盼頭。

與林氏和三姐弟道彆,黎蔓扭頭進屋,坐下寫信給越千山,說是這些好消息也得同越姐姐說道說道。後者本就是個快意恩仇的性子,得了這些消息定然會高興的。

至於朱亮的死,當初遠州官府為了草草結案隨手將罪名安在了一個街邊的流浪漢身上。本等著過幾日處死,誰曾想那流浪漢本就身負重病,被抓前就時日不多,被抓後當晚就死在了獄中,黎蔓有心偏私真正的凶手,自然不會主動去為其翻案,便心懷愧疚地為人收了屍,立了塊無名碑。

彼時陸聞硯和黎蔓安排稚子在城中傳播童謠時,主要是想借著鬼神之說讓做了壞事的遠州官員人人自危,再配合著“查案欽差”的秘密出行讓他們內部出現懷疑和分歧。現今將這些人都下了獄,陸聞硯饒有閒心地雇了小孩兒在牢房外頭唱,可謂好好地嚇唬了牢裡的犯人一通。

“我現在覺得,汪梁肯定很後悔當初沒看那幅流民圖,”黎蔓頓了頓,又道,“不過若是他看了……想來這幅畫也不會被阿晟拿到京城去,再出現在陛下麵前,遠州這裡的歪風邪氣也就不會被發現。”

出身優越又一門子心思都在“捐銀法”的汪侍郎才懶得分出心思去理會一個無名的畫師,況且對方蓬頭垢麵,衣衫破爛得活像是個要飯的騙子——這樣的人能畫出怎樣的畫作?

未被旁人重視的畫師,一對好心的平凡夫妻,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乞丐……寫在史書裡都顯得格外蜉蝣撼樹的一連串微小舉動,卻又真真切切地使整個遠州官場為之改變,又將會讓整個京城、整個朝廷都為之震動。

黎蔓握住毛筆的手停滯半晌,於紙間暈開了些許墨汁,隻低低地感慨:“汪梁行徑的敗露……也算是因為他自己。”

對於這話,陸聞硯用無聲表達了讚同。

她懷著滿腔心緒,複又翻動手腕繼續寫字。陸聞硯正巧將手中紙頁看完,見狀隨口問道:“這是在寫什麼?”

黎蔓頭也不抬,自顧自地寫:“我上次不是說南流縣那邊的義學堂所用書冊實在太粗製濫造,想給他們運些書過來嗎?我上次列了個名錄,一是沒列完,二是昨兒個一找卻有些找不到了,所以重寫一份。”

“我那次去義學堂,發覺那些孩子還是很勤勉,”黎蔓陷入淡淡的回憶,很是感慨,“那批《荀子》一看選的印書紙就差,我看到好幾個孩子在上麵寫的批注都有些洇墨。”

“他們有心求學,自然是好事,”黎蔓擱下筆,等墨水完全乾透,“隻是那孫照可恨,連印書錢都要貪,這不是耽誤人家求學嗎?”

屋子裡沉寂片刻,陸聞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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